第37章 覓奇花(一)(1 / 1)

鄉間小道,徐寺正叼了根狗尾巴草,閑閑無趣的欣賞著四周風景,哀怨的眼神時不時投向前方那對分看著同一張紙、竊竊私語的男女。

卓大人素來隻交代辦事,從不喜與旁人討論案情,多年來也就對著方驥會多聊幾句。

這次方仵作身體不適,驗完屍後一直留在客棧休憩,原以為他徐祺總算能上位,不料半路殺出個衛捕頭。

起初說人家是羅弘塞來的探子,後來又嫌棄女子不堪重用,誰知短短數日,就當眾宣布收為己用了。

真可謂——卓爺心,海底針。

“徐祺。”

雙眼一亮,卓大人在召喚他。

“是!”忙吐掉口中雜草,徐寺正拍了下馬屁股,顛顛兒的湊近,嚴肅道,“有情況?”

“嗯。”卓策點點頭,卻是對墨琉槿說,“即刻前去,時間緊迫,你我共騎照夜,這老馬由徐大人帶回。”

“好。”她沒意見,側過身子頷首,“麻煩了。”

徐祺:“?”

敢情跟了半天,自己隻是個牽馬的。

商量定,卓策照例禮節性的伸出手,可這回,她沒有搭在小臂上,而是將柔荑送進了溫暖寬大的掌心。

緊緊握住,雙足一蹬,借力使力,輕盈的身子在空中劃了道半弧,直接從胯下這匹翻躍至白龍駒馬背。

由於練武的緣故,女子指腹覆著一層薄繭,並不夠柔嫩滑膩。

然而,這略微粗糙的摩挲,竟令他微微晃了神,莫名燥熱。

轉念一想,江湖兒女,同僚好友,搭個手,怎麼了?

退一步講,女人柔軟無骨的小手,也不是沒碰過。

那麼,他到底在發什麼愣?

不過,有一說一,她那手指生得真是漂亮,根根細長白皙,玉筍似的,體溫似乎較常人亦低一些,和玉器一般潤涼,摸著還挺舒服……

“可以走了。”墨琉槿低聲道。

他迅速回神,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好。”

目睹全過程的徐寺正,默默上前拽過韁繩。

高手共事,確實沒資格摻和。

小通山腳下。

“袁豐?”蹲在溪邊洗菜的大娘仰著脖子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哦!你們在問那個不祥的病癆鬼啊!”

墨琉槿皺眉:“不祥?”

“可不是嘛,三歲克死爹,五歲克死娘,活到二十多歲,身邊的親友死得七七八八,就剩他一個。”大娘甩著菜葉子上的水漬,撇撇嘴,“最終把自個兒也克出了病,整天又咳又喘的,大夥兒怕被傳染,沒人敢接近,要不是有一手紮竹篾的絕活兒,估計早就餓死在街頭。”

“住哪兒?”卓策加重了語氣。

覷著那陰沉的臉色,大娘嚇了一跳,咽了咽唾液,指向身後的山坡:“最、最頂上,有個木屋。”

“多謝。”

他拱了下手,不過表情裏,戾氣明顯多過於謝意。

大娘心有餘悸,菜也不洗了,抱起籃子往家裏跑。

山不高,但小徑彎彎曲曲,加上密林叢生,不太適合騎馬。

於是,兩人在前麵步行,照夜晃著腦袋,緊跟其後。

“你生氣了。”她輕輕道。

非疑問,而是句肯定,雖然不知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