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責方麵,待上了公堂再辯解,現下先領我們去藏花的地方。”卓策單手一拎,提溜著萎靡不振的人,大步往外走。
門口,兩名衙差已靜候多時。
揚臂拋起,瘦小男子即如麻袋般,被掛到了其中一名官差的馬背上,那堅硬馬鞍頂得胃部一陣翻湧,阿秉哭喪著臉,敢怒不敢言。
“路上看著些。”他叮囑。
“是,大人。”
一行人趕至目的地時,天色漸暗,夕光正從雲層慢慢褪去,留下一抹黃暈灑在高聳的山頂。
麵前的山峰與大邑山相連,但因被遮擋,常年處於陰冷潮濕中,故出入的村民甚少。
阿秉顯然考慮過待風平浪靜後回來取寶貝,沿途皆刻下了標記。
“我真不是因財起意。”青年一邊爬坡,一邊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往後玲兒沒有奇花作嫁妝了,若我用它換一筆銀子,攜豐厚的彩禮登門,定能求親成功,我隻是……太愛她了。”
“別跟我扯什麼愛不愛的,連人都當不好,還想當男人。”卓策嗤了聲,不耐催促,“走快點,否則今晚大概趕不上你的第一頓牢飯。”
“噗!”
此話一出,兩名衙差忍不住吃吃低笑,墨琉槿亦隨之微勾唇角。
阿秉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悶頭加快了腳步。
小半個時辰後,他們在兩塊大岩石前停下。
密林叢生,遮雲蔽日,四周的光線較之剛剛更加昏暗。
岩石之間落了些枯樹枝和碎石塊,阿秉先是一一搬開,接著擼高袖子,將右胳膊伸進黑黢黢的夾縫中摸索起來,摸了半晌沒摸著,又換成左臂上陣,側著身子盡可能的往裏探。
衙差甲見狀,譏諷道:“該不會被哪個獵戶撿了漏吧?這丟了贓物,怕是要罪加一等喲。”
“不可能!”阿秉焦躁的一跺腳,“我藏得如此隱蔽,怎麼會……哎?”眉頭忽地一舒:“有了!”說著,小心翼翼的拖拽出一大坨東西。
未等眾人看清,一隻圓球從天而降,以岩石為中心呯地炸開,帶著腥辣氣味的白煙朝他們迎麵撲來。
“有毒!”卓策高喝。
幾乎同一時間,墨琉槿立即背身,兩人各抓起一名官差,足下輕點,迅速退至數米開外。
“護著他們。”
匆匆交代一句,他並指自封了穴位,屏息衝入毒霧中。
霧裏,不止有嫌犯,還有個意圖不明的黑衣人。
響動傳來時,阿秉正捧著一大團粗布,這一嚇,十指不自覺鬆開,布便如綻放的花朵般,散了。
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沒可能的……”
喃喃著,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白煙嗆進喉頭,登時湧上一股腥甜,朦朧中,猛然撞見一雙詭異的眸子,既蘊著令人戰栗的陰邪,又似乎漾著些許戲謔笑意。
當看清他空無一物的掌心後,那笑意消失了。
一隻粗礪大手穿過霧障,毫不留情的直逼脆弱脖頸,隻需輕輕一擰——
就在阿秉雙腿打顫、以為必死無疑時,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陡然出現,截住陰毒掌風,並予以狠狠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