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是在羨慕符將軍嗎?”她輕輕道。
他莫名其妙:“什麼?”
“有小慈那般可愛的姑娘作伴。”甫一開口,就後悔了。
此話若深究,逾越且唐突,並不適合他們目前勉強稱得上朋友的同僚關係。
近段時間日漸熟稔的相處,終究令她失了分寸。
抿了抿唇,試圖補救:“其實我……”
“羨慕啥,我最怕那種女人了!”男人卻沒多少繞繞彎彎的心思,嫌棄道,“嘰嘰喳喳像隻麻雀,刁蠻不講理,動不動哭得梨花帶雨要哄要寵的,聒噪麻煩!”
接著,未等她反應過來,發頂被大掌輕輕拍了拍,他打趣的眨眨眼:“相較而言,我倒比較欣賞衛捕頭這樣的,沉穩內斂,必要時候又字字珠璣。”
說罷,跨上仆人牽來的白龍駒,匆匆丟下句“外出一趟”,即揚長而去。
徒留清冷女子漾著滿臉散不盡的熱意,久久立於原地。
卓策馭著照夜一路往南,於巷口緩下馬蹄。
由於涉及命案,民宅已被暫時封鎖,門口守著官差。
亮出牌子,兩人立即躬身:“見過寺丞大人。”
他邁進小院,舉目四望。
此時正值午後,陽光充足,將簡陋的宅子照得敞亮。
方驥捎來消息,道靳邵並無其他外傷,確為口含劇毒身亡,這意味著案件基本告終。
可他仍有疑團,似乎哪裏斷了線,難以相連。
另外,本案的起源——那朵能引得山賊出動的奇花,到底在何方。
先是走向當晚曾粗略打量的倉儲室,裏麵堆滿了各種農具及雜貨,他重新查看後,蹙著眉來到另一間。
官差們自然早就翻過此屋,抽屜、牆壁,甚至床底下,都叫人搜尋了一遍,然而除了偽造的關卡文書及幾兩碎銀,一無所獲。
掃視一圈,打開鬥櫃。
櫃子裏光線較暗,衣物亂糟糟,深色木料散發著些許黴味,他用力晃了晃,十分穩固,想來是與牆體相砌的。
抬手順著粗糙櫃壁,一寸一寸往下摸索,當撫過某處時,感受到了細微的凹凸不平。
心中一動,幹脆拆掉兩扇櫃門,一番折騰後,將一小塊木板卸了下來,露出個黑黢黢的暗格!
此洞還挺大,差不多快鑿穿牆壁,猶新鮮的鏟痕表明,乃近期所為。
探進去一掏,數錠沉甸甸的元寶滾了出來,再無它物。
他托著銀兩,陷入沉思。
這便是賣寶貝所得?區區幾百兩,值得窮凶極惡的山賊冒著風險出動嗎?
而且根據阿秉及雜貨鋪周邊商販的供詞,靳邵起初並沒有對喬玲兒另眼相待,說明原本毫不在意所謂的奇花,遂以,是何原因,導致其突然轉了性。
正琢磨著,一束光移至,洞內有什麼東西頓時閃了閃。
他丟開銀子,伸手使勁撚過那一角,縮回時,蹭了滿指腹的牆灰及……金粉。
如此一來,合理多了。
大費周章的設計,為的是金子,暗格挖得這般大,估計不少於十錠。
“少東家!”院外傳來高呼。
他扯了塊布包住銀兩,信步走出,見被擋在門口的是邱管家,招了招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