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鵠對齊譽韜還算了解,大概能猜到齊譽韜在想什麼。爺對今日的選妃很不耐,但為了蘭慈縣主,還是選擇配合。
正好這時,蘭慈縣主到了。縣主的到來讓在場略有喧鬧的女子們立刻安靜下來,皆向蘭慈縣主行禮。
“平身。”蘭慈縣主抬手示意大家不必拘束,她坐在了齊譽韜身側的位置上。
接著蘭慈縣主重申了一遍選聘王妃的要求,所有未婚女子不限出身、不限行業,隻要有本事讓齊譽韜為了她一天說話超過十句,就聘為潯陽王妃。
蘭慈縣主話音落下時,眾女子們躍躍欲試,看向彼此的眼神既有競爭對手間的戒備,又巴不得有人先做出頭鳥行動,好給大家探探路。
許願一拽祝飛虹的上襦下擺,低聲問:“飛虹姐姐,潯陽王府都是蘭慈縣主做主嗎?”
祝飛虹看了眼蘭慈縣主,小聲回道:“當然不是,不過蘭慈縣主比潯陽王大十歲,俗話說長姐如母,潯陽王多少要依著她。”
許願皺皺眉,問道:“蘭慈縣主為什麼住在王府裏?她沒成親嗎?”
祝飛虹將聲音壓得更低:“據說縣主曾有過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可惜當年齊家遭逢變故時,婚事告吹。那場變故……”後麵的話不好說下去,祝飛虹停了一停,聲音低到穀底,幾乎是耳語般,“齊家近乎滿門死絕,隻剩下蘭慈縣主與潯陽王二人。蘭慈縣主為了養育年幼的潯陽王,便再未嫁人,如此也就耽誤了。”
許願聽到“滿門死絕”四字時,眉尾好似狠狠抽了一下。這一瞬,祝飛虹察覺到許願身上散發出一股戾氣,那是很尖銳冰冷的寒意,就像是陽春三月忽然刮來一陣數九天的寒風。
這時候齊譽韜忽然向許願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一沉。
有殺氣。
就在那個方向,在那一群立著的人裏。
蘭慈縣主不知道自己的悶棍弟弟在想什麼,隻是見齊譽韜頻頻盯著某個方向看,以為他看得是這些女子,便問:“可是有看中的?”
齊譽韜望了蘭慈縣主一眼,沒說話。
這會兒,那些女子之中終於誕生了一個出頭鳥。
率先走出的是一位商戶女,長相尚可。她雙手拎著張帕子,向齊譽韜欠一欠身,道:“民女王釧兒,敬王爺保家衛國。這是民女為王爺繪製的帕子,聊表仰慕之情。”
眾人看向她那帕子,白底,用草木染繪上花紋。有人竊竊私語:“這王釧兒家是開藥鋪的,準是順手拿家裏草藥染個帕子出來,也忒不用心。”
王釧兒聽見了,麵不改色道:“我用不用心,王爺自有分明。反倒是你說什麼酸話,隻會顯得心胸狹隘。”
“你!”那人眉心一跳,接著不服輸站出來,手捧一個茶盅,朝齊譽韜拱手,“王爺,冬季幹燥,這是民女親手熬製的雪梨湯,可清肺潤喉,獻與王爺。”
一個王府下人過來接過雪梨湯,放在齊譽韜身邊的桌子上,順便將王釧兒的帕子也接過。這獻雪梨湯的女子又從自己家屬手中再捧過一盅雪梨湯,拜了拜蘭慈縣主:“這一盅雪梨湯,獻給縣主。”
蘭慈縣主麵露笑意:“好,你倒是有心。”
女子得意一勾唇,然而再看齊譽韜一言不發,女子唇角的笑容淡下去。
有人開頭,其他女子活絡起來。相繼有人站出來,有送帕子的,有給荷包的,還有送各種小物件的。王府下人把所有東西都收了,很快就堆滿好幾口缸。
祝飛虹看得直咋舌,這麼多女人扔荷包甩帕子,怎麼顯得潯陽王像個花魁,大家為他一擲千金。偏偏潯陽王靜坐如石,不但一個字沒說,還一臉冷冰冰。
嘖,真悶。
蘭慈縣主起先臉色還好,漸漸也越來越黑。姑娘們都這般主動,她這不成器的弟弟就不能開開尊口嗎?
蘭慈縣主低聲嗤道:“齊譽韜!”
因縣主開口,所有人噤聲,場麵出現暫時的寧靜。
好巧不巧,許願正好在此時嘀咕:“一群笨蛋,潯陽王能看得上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