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昨晚一夜沒睡好,才想今晨出來買點東西壓壓驚,哪想居然碰到許願!
思及許願選妃時的表現和自己母親昨晚的魂不守舍,許汐沉下臉色,幽幽道:“這支步搖麻煩讓給我,我很喜歡。”
許願眉眼一挑,撥弄著步搖上的紅寶石滴珠鳳頭,哼道:“你喜歡就要給你,你是有毛病嗎?那我喜歡你這兩個婢女,你送給我不?”
兩個婢女其中一個眉目淩厲的,語調不善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敢這般跟我們小姐說話?”
許願毫不客氣懟回去:“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
許願又看向許汐,眼中頓現恍然之色,問道:“你認識我?該不會你昨天也在潯陽王府吧。”
許汐眼神閃了閃,眉目間顯見的爬上一層怒色。許願不提潯陽王府也罷,一經提起,許汐心中便難以克製的湧上妒忌之情。
想她許汐可是彭澤太守的千金,從及笄起就仰慕潯陽王。她爹娘知曉她的心思,也期望她高嫁,便四處托人去向潯陽王府說媒。好不容易潯陽王府那邊同意安排一次相看,請她去潯陽王府,潯陽王卻沒同她說一句話,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氣得她幾個月沒緩過來。
後來緩過來了,還是覺得周遭男子沒有能與潯陽王相比的,她還是想做潯陽王妃。若非如此,她許汐堂堂太守千金,何必紆尊降貴與一群三教九流的卑賤女子擠在一個院子裏參加選妃?
和那些卑賤女子們一道,許汐本已頗多怨氣,隻覺無比辱沒,偏偏她向潯陽王獻上全場最貴重的蜜蠟佛珠時,潯陽王麵不改色不置一詞。潯陽王怎又無視了她?再看許願,如個市井潑婦般無禮犯上,潯陽王搭理她不說,蘭慈縣主還並未製止……
這種卑賤粗鄙的女子,憑什麼就能讓潯陽王開尊口?
忌妒之情如海潮翻湧在許汐心口,許汐一麵不肯承認敗給許願,一麵又強烈想在許願麵前展現優越。所以這支金步搖,她勢必不會讓給許願。
臉色沉沉一片,許汐盯著許願幽幽說道:“是,我昨天確在潯陽王府,那又如何?你行為那般冒犯,真有辱斯文。你不配這支步搖,把它給我,我反可以給你一筆錢。”說著就露出一副施舍的表情,腦海中甚至浮現出許願接受她施舍的畫麵,那樣的畫麵令許汐心氣順不少。
許願不知許汐在想什麼,直接懟回去:“我斯不斯文關你什麼事?你是我爹還是我娘還是我相公?我爹娘早就死了,我就算有相公也是他聽我的,你管不著!”說罷不理許汐,轉頭喊掌櫃:“大叔,過來結賬!”
掌櫃從剛才就注意到這邊兩個女子的爭執,這兩個女子,一個先拿到步搖,另一個非富即貴看起來不太惹得起,掌櫃對此很為難。
眼下掌櫃依著許願召喚過來,隻好掛出和善的笑,對許願道:“小姐確定買下這支步搖是嗎?”
許汐的婢女硬是搶在許願前頭插嘴:“你問她做什麼?這是我們小姐看上的步搖!你敢賣給這個泥腿子?”
許願如珠雙目一瞪,眸中有煞氣氤氳:“喂,你說誰是泥腿子?還從沒人敢這麼說我,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再多嘴一句就割了你的腦袋當球踢!”
“你……”婢女沒料到許願說這種話,割下腦袋當球踢,明明聽來該是一句裝腔作勢的玩笑話,可當接觸到許願驟然冰冷的眼神,婢女沒來由打了個寒戰,隻覺許願看向自己的目光裏藏著刀子,仿佛下一刻那刀子就會驟然刺入自己心脈之中!
婢女後退一步,忙又穩住心思道:“我們小姐適才已說,隻要你讓出步搖,反倒能另外給你一筆錢,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罰酒?你能給我吃什麼罰酒?有本事現在就倒酒啊。”許願目光更冷,嘴角已噙起冷笑來。
許汐見婢女勢弱,再看周圍已有不少人圍觀,難免覺得丟臉。她恨恨瞪婢女一眼,讓其閉嘴,爾後擺出千金小姐的做派說道:“這支步搖如此金貴,本就不襯你,你何必非要買下。何況這金步搖一看就價值不菲,憑你,怕是買不起的。拿上我給你的錢就此離去不好麼?非要自取其辱又是何苦。”
掌櫃在一旁不敢說話,隻為難的看許汐和許願。許願冷冷一笑,攏一攏寬大的雪袖,說道:“囉裏吧嗦這麼半天也沒說自己是誰,到底哪條道上的?你倒是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