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就這樣騎著灰驢,跟在巡街的隊伍旁。她很雀躍,白色的裙子像是一朵綻開的曇花,一路清靈爛漫,吸引許多百姓的目光。
百姓瞧這姑娘長相不俗,婷婷如白曇,還很活潑的和齊譽韜的一幹手下們說話,不由都對她很是感興趣。隊伍所行之處,許多百姓討論起許願是誰。
齊譽韜的手下們就很如坐針氈了,大家一邊在心裏八卦齊譽韜,一邊又要以軍人的態度對待巡街,不能陪許願亂聊天。
是以一路上許願一個人說個沒完,劈裏啪啦,把大家腦袋都說暈了。
“聽說你叫司鵠是吧?我叫許願,許可的許,願望的願,你肯定已經知道了。飛虹姐姐說你長得挺好看,雖然我很同意,但還是王爺更好看些,你還得加油!”
“大叔大叔,我之前去王府都沒見過你。你是不是不住在王府啊?對了,你們是王爺手下的將士,應該有自己府邸的。你瞪我做什麼?你本來就是大叔啊,我又沒叫錯!”
被許願念叨著的這位將領,終是沒忍住,抱怨一句:“我不是大叔。”
“比我大八歲以上的都是大叔!”許願答得振振有詞,還問道,“你幾歲?”
將領一窒,臉色變得和醬菜似的:“我……今年二十六。”
“那就對了啊!”許願點頭如搗蒜,一本正經說,“我今年十七,你二十六,你比我大九歲,所以是大叔!”
這將領無語,真不如自己找個地方吐血去,心想難怪司鵠和他說過這位許願姑娘就是個小姑奶奶。這可不就是麼?自己這年紀正風華正茂,怎麼就成大叔了。王爺被這樣的姑娘看上,真是命途多舛!
算了,好男不和女鬥。這將領很是鬱卒的看了眼齊譽韜,選擇閉嘴不接許願的腔。
許願也無所謂,又和其他人聊起來。
聊著聊著她就策驢走到齊譽韜身邊,與他並行。灰色的毛驢在齊譽韜的高頭大馬身邊,顯得矮小而滑稽。而齊譽韜本就高出許願不少,許願坐在驢背上,直接矮一大截,要仰頭和齊譽韜說話。
這畫麵看在身後眾將領眼裏,別提有多難以言喻。更教大家費解的是,這姑娘是怎麼把驢子騎到與馬走速相同的?
“王爺,你平時有什麼喜歡做的事,喜歡玩的東西嗎?你喜不喜歡毛茸茸的動物?我有個師兄養了一隻乳黃色的雪貂名叫閃閃,啊對了,閃閃總是掛在他脖子上像個圍脖一樣,毛茸茸的特別可愛。”
“王爺你每天早晨幾時起,每天晚上幾時睡?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我這次來潯陽,發現潯陽的地方小吃很好吃啊,果然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口味了。”
“你怎麼不說話?天天板著臉多不好,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卻要板著臉,這樣會暴殄天物的啦。王爺你說話啊,你說啊說啊說啊!”
“馬奶酒。”就在眾人無比汗顏無奈的時候,齊譽韜忽然開口。低沉的聲線雖輕,卻有刀鋒般硬朗的力量,夾雜在許願尖細的聲音中很有辨識度。
許願一怔,沒明白齊譽韜說的“馬奶酒”是什麼意思,好在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馬奶酒?王爺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喝馬奶酒嗎?”
“嗯。”齊譽韜回了個字。
眾將領們不由麵麵相覷,稍有驚奇。王爺竟然願意陪這小姑娘聊天?
許願紅光滿麵,眼中亮的好似有星星,呼道:“好棒,王爺喜歡喝馬奶酒,和我一樣,我最喜歡樓蘭的馬奶酒啦!我和王爺好有緣!”
齊譽韜很想翻白眼,但性格使然,他隻是眼皮無奈的耷拉下一絲,眉心蹙起,沉悶憋屈的樣子就像是茶壺裏煮沸了餃子。
齊譽韜是被許願念叨得受不了,才回答她的話。現在看來,不如不答。漢人素不喜馬奶酒,他真沒想到自己這喜好還能和人重疊。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半個潯陽都已巡完。
許願發現潯陽百姓真的很愛戴齊譽韜,不論他走到哪裏,百姓們都會敬畏且熱情的與他問好。敬畏,是因為齊譽韜氣場壓迫,有殺伐之氣,百姓們多少不易承受;熱情,則大概是因為真心景仰他、關懷他,把他當作支撐天地的頂梁柱。
齊譽韜也對每個向他示好的百姓點頭回禮,他不愛笑,總是一臉冷悶,乍一看確實教人無措,但他的回禮卻說明他並不高高在上,他有一顆親民的心。
就在這時,一個士卒打扮的年輕男人,從遠處快馬加鞭而來。
街上百姓紛紛為那人讓開道路,那人一騎絕塵衝到齊譽韜近旁,抱拳道:“王爺,有緊急情報。”接著那人就湊到齊譽韜耳邊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