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 當壚賣酒香(1 / 2)

然後向楚璃招了招手,示意楚璃走近前來,神神秘秘的樣子,悄悄道:“瞧見那個竹屋了嗎?原先那裏麵就住著一位仙師,不過與人鬥法後,受傷太重了,變成了凡人。喏,就如同你我這樣。

而且啊,還沒了兩條腿,可憐呐!要不然,那裏會住在我們這裏。他啊,天天去坊市彈琴,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

不過,倒是沒人敢惹他。侍候他的那人,可厲害了。那可是位真正的仙師。你無事,千萬別去惹他們。”

楚璃一副受教的表情,連連點頭。巧姐見她如此的給麵子,當下爽利道:“好了,那十塊靈石,一個月後給我,不然可要增加利息。走吧,大姐這就帶你去。”

楚璃從管理處出來,來到了坊市,坊市上人來人往,即有擺攤的,也有逛街的,嘈雜聲不絕於耳,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鳥獸的嘶吼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各種氣味也混雜在一起。

比起修真界的其它城市中,井然有序的坊市差了許多。但是也多了修真坊市,沒有的市井味。楚璃找到了一個空位,取出了一塊方布剛剛鋪開,一個炸雷似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胖丫頭,往哪兒擺呢?這是大爺的地盤。”

楚璃抬頭一看,一個如鐵塔般的魁悟漢子立在跟前,一張胡子拉碴的臉,看不清眉眼。楚璃不想惹事,忙收起了方布。

站起身來,離開了此地,這個大漢本想教訓楚璃一番,讓她知道知道厲害,但被楚璃看了一眼,眼中雖無一絲的殺氣,卻讓大漢不敢再有所動作。

待得楚璃走遠了,大漢心中暗自嘀咕,明明瞧著是個又胖又黑的醜丫頭,為什麼自己剛才覺得有一種高山止仰的感覺。

隨即搖了搖頭,邪門了?一定是兩天兩夜沒睡覺,賭博賭昏了頭。楚璃轉了一大圈,竟然沒找到一塊空地。

於是,又往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走去,越走人越少。這一處地方,終於有了空地。不過,一旁是一個蓬頭垢麵的老乞丐,身前放著一隻破碗。正在曬著太陽,用髒乎乎,油膩膩的手,摳著同樣灰乎乎的腳丫子,身上的酸餿味,飄出好遠。路過的行人,都捏著鼻子繞路走。

而另一邊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白衣男子,卻像是沒有了嗅覺,聞不到老乞丐身上的這股濃重的酸餿味。神色十分平靜的坐在那裏,對此好似早就習以為常了。

白衣男子生的豐神俊朗,可惜兩條腿齊膝而斷。他身前的長案上放著一把古琴,此時,正在閉目養神。

楚璃左右看了看,走到他二人中間的空地上。取出那張方布鋪好了,上麵放了幾個白瓷壇,每個瓷壇裝了一斤酒。

這次卻沒人來趕她走,楚璃拿出個蒲團,往地上一扔就坐了上去。那位老乞丐隻是撩了撩眼皮,那名白衣男子也隻是睜了睜眼,複又閉上。

很快就到了午時,那名老乞丐從懷裏摸出個油紙包,裏麵放著一隻燒雞,老乞丐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那名白衣男子,在一個麵容冷峻的結丹修士的侍候下,洗手焚香。開始彈琴,清幽而致遠的琴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而來,如微風輕輕拂過澗邊蘭草,又如鬆間明月石上清泉,清遠疏闊,令人心醉神迷。

似高山之巔聆聽萬壑鬆風,在流水之側沉思生命與時光的涵義。秋風乍起,飛鴻掠過高爽清澈的天空;靜寂輕寒的良夜,獨坐幽篁,萬籟有聲。

晨曦微現,樵人已扛著柴禾,踏著露水走下山岡;漁舟還載著微醺的漁人,隨流漂蕩。它不僅僅是一曲音樂,同時又是一幅畫、一首詩,會引領心神,到一個遙遠的所在,仿佛置身於久已向往的意境之中。

琴聲悠然隱去,楚璃久久回不過神來,她陷入了琴聲中如癡如醉。睜眼時,眼前兩人不知在何時都已經離去了。

心中有些悵然,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種情緒,這可不對啊?自從修為盡失後,情緒第一次,有了這麼大的波動。這琴聲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從此後,楚璃天天來此地擺攤,成了坊市上的第三個怪人。而每日裏,老乞丐還是午時一到,就啃一隻雞,那位白衣修士,還是準時彈琴。

楚璃每日裏,坐在旁邊凝神細聽,時不時陷入琴音製造的意境中。這樣,過了十多天,楚璃的酒,一壇都沒賣出去,這樣可是不行。

這一日,楚璃取出一個白瓷酒杯,趁著附近還有幾個人,打開了一壇酒,倒入了酒杯中。剛一打開,香醇的酒香味飄出了老遠。不一會兒,酒香味飄滿了整個坊市,當真是香飄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