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不堪的一段屈辱
西歧城內,邑薑自嫁入侯爺府之後白日裏與姬發恩愛和美儼如夫妻,夜晚二人雖同床共枕,卻隻是兄妹之情
“兒子……媳婦兒給婆婆請安!”每日清晨姬發與邑薑便到母親太似夫人的跟前請安,望著嬌兒佳媳,又如此孝順,太姒心中甚為安慰。
“這樣不是很好?逝者已矣,總得為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邑薑因與姬發達成了君子協議,已不似初婚之日那種惶然之感。
邑薑抿嘴一笑,輕提著群擺,“母親大人,今日媳婦兒隨您到女媧廟進香可好?”
“甚合吾心決,伯邑考去朝歌也有些日子,但不知那件事情辦得怎麼樣?”太姒的眼底有一抹憂心,旦去得早,夫君又被囚困。
奴隸們牽出套好的馬車,姬發與邑薑扶太姒夫人上車,“發哥哥要處理公務,就由我陪婆婆去即可,出門在外,會照顧好婆婆。”
“如此,就托予妹妹!”於心底,在與邑薑相處的時日裏,邑薑溫良賢惠……善解人意,很令姬發感到稱心。
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如果不是從小就厭惡女人,也許真的可以接受,像邑薑這樣美麗而賢惠的女子為妻。
“怎麼?”申生冷不防的從邑發身後轉出,白淨的臉,斜眯了眼望著姬發,“越來越覺著女人好,越來越覺著特別是像她那樣的女人?”
“我不負你!”姬發一字一句望著申生,是有兩日不曾在夜裏去找申生。
“我有妻妾,公子不必對我山盟海誓!”申生素來通透,男風於他不過一時之興,他必須清楚又明白的向姬發申明,不可能與他長久這樣下去。
“你!”姬發好男風,並非僅是身體上的一種欲望,而是,一種信任與安全感。
他亦明白,申生於他,不過是露水之緣,一時興起。
申生是父親的寵臣之子,兩人在城外練習騎射,常處郊野,又無女子相伴,申生自是欲火難捱,百般撩撥姬發。
是在當日那種情形下,二人才動了龍陽之興。
姬發與申生一前一後走進侯爺府,申生是一個很令姬發稱奇的男子,他雖作風奔放,遊戲於風月,卻也勤於政事。
即使,與申生不可能長期保持那種關係,他也願意與申生結交下去,“朝歌可曾來信?”
“這,近兩月!”姬發未免憂心,“也不知道哥哥把事情辦得怎樣?還有父親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申生不經意的望了望了窗外,“今年西歧城的收成,較往年豐足,請公子早作準備。”
姬發聞言一愣,難道又是代替伯邑之事,“我與哥哥,感情甚篤。”
“公子如何這樣迂!”申生上前,輕撫過姬發的臉,“一張峻俏的臉,輪廓分明,肅殺的眉頭,炯炯有神的雙目;“
拉開姬發的衣帶,坐在他的懷抱中,“外表看著像男人,內心卻怎麼隻是個婦人?”
“你瞧不起我?”姬發將申生摁倒在地上,像一頭盛怒的雄獅。
“那麼,就得像你適才那般,拿出雄風!”兩人糾纏之後,申生理了衣衫。
換之以正色向姬發說道:“請公子,要看懂老爺的心。”
二人騎上馬,指著城外沃野千裏,“老爺苦心經營這個城池,將原本的牧業漸漸轉為耕種,就是在囤積草糧。”
“這個,我知道,我們西歧,水草遠不如別的部族豐盛。”
“公子所看到的,是其一,冠冕堂皇的理由,而真正就是!”陽光下,申生的臉白得發亮,適才與姬發的糾纏,令他的臉色一陣緋紅。
白裏透紅的臉,麵色嬌潤,“老爺有征服大商,一統諸侯的雄心,難道,公子竟然看不出?”
“狼子野心!”姬發感到不安,“這可是有背於天子聖恩。”
“怪不得父親讓我來輔佐公子!”申生在心裏一陣歎氣,床上像個男,床下真夠迂的。
姬昌以聖人之道教育三子,姬發的心中忠君……愛國,此亦為常理。
“我相信父親,不會有這樣的野心。”
申生指著天上,“公子可知,天上為何隻有一個太陽?”
“十個太陽曾經出現在天上!”姬發情知申生是想要告訴他,隻能有一人獨大。
“這個道理我明白,隻能有一人勝出!”渭水旁愈漸瀟瑟,姬發在晨霜裏嗬了口氣,一口白煙如他心中的愁雲。
兒時,伯邑考……他與旦,最愛嬉戲於渭水邊,“哥哥!”他與旦,總是跟在伯邑考身後,“我要那個,我也要!”
伯邑考是那麼寬和,總是千方百計為兩位弟弟去找尋。
他感到歲月的流逝,有一種不可控性,少年時代的美好,必須放在心裏;“城中的事物,我已在盡力去經營,開春後,我想從奴隸們中選出善於耕種的高手。”
“將經驗,傳遍全城,提高收成!”
“還請公子在這之餘,苦讀閱人之術,與兵家之道!”申生感到要將姬發扭轉過來,絕非一日功,如果他與姬發換一個位置。
人與人一生下來,就是這麼不公平,申生曾經感到過無比失落。
姬發資治平平,隻因為他是侯爺的公子;自己每一點都遠勝於姬發,卻隻能成為臣下。
但,如果姬發過於聰明,他,亦不可靠向姬發;比如伯邑考,他曾經想投到他的門下,而伯邑考總是以一種防備的目光再警惕他。
所以,他選擇了姬發;人生是一場賭注,盡管姬發讓他很無底氣,但姬發的耿介與剛毅,又讓他感到雖不能成為一個聰明的主公,有他的聰明為他適配。
並且,這位主公仁義,不會像別的主公,將臣下效力之後,盡行拋殺。
有得就有失,申生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抱著姬發這這絲希望,哪怕隻有一絲,他也會去成就他。
“申生,你替我去女媧廟接我母親與邑薑!”姬發答應了嶽母桃花女,去渭水邊去給他的嶽父請安,新婚兩月,還不曾見過嶽父。
即是與邑薑舉行婚禮,他的這位嶽父,亦不曾到場。
蘆花飄蕩的深處,悠然而逝的渭水,飄浮著雪白的蘆花,天地之間一抹乾坤之色,天的藍……地的黃……水的碧……蘆花的白。
姬發牽著栗子紅的馬漫步在渭水邊,“如此美景!”令他流漣其中。
隻是,他不曾尋得他的嶽父,因為出行蒼促,甚至,來不急問清嶽父的大名,桃花女隻告他,渭水邊白發垂釣者即是。
不斷有蘆花飄落在他的肩上,渭水深處,仍不見蹤影,走了一個晌午,姬發感到有些失望,正要調頭,卻見眼前的確有一白發老者。
“敢問這位老先生,可是嶽父,我妻子邑薑的父親?”姬發恭敬上前的施禮。
孰料,老者仍聚精會神於垂釣;姬發心想是不是因不曾抬出見麵禮,便從馬背上取下表禮,奉於老者的跟前。
“小婿初次來見嶽父,一點心意,還忘您笑納。”
老者仍是不理姬發,姬發隻得幹站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不明白,自己可有做得不妥當之處,“是否因,未在回門之際,來見嶽父?”
他試探性的問向老者,仍石沉大海……不見半點回音。
姬發的心情可想而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得在一旁坐下,看老者垂釣。
女媧廟裏,太姒無比虔誠,“懇請女媧娘娘保佑我的旦兒,拖生到一個好人家。”而邑薑則一旁暗中請願道:“請女媧娘娘保佑旦逢凶化吉。”
“令信女與旦有重逢之日!”邑薑深深的一拜,額頭緊貼在地上;“如果旦還活著,懇請娘娘給予示下!”
微微抬首,人麵蛇身的女媧無比莊嚴,她的麵相即慈愛又有威儀,邑薑輕輕一歎,第一次,與旦,就是在女媧廟中相識的。
同樣是在這個莆團跟前,邑薑同樣是在向女媧許願;旦當日的一言一行,還粒粒在目。
“這位姑娘,我想請問一下,簽筒在何處?”旦的聲音雖低沉,卻是那麼有力。
邑薑睜眼就瞧見眉清目揚旦,挑著眉棱望著她。
“女媧娘娘!”邑薑雙手合十,不斷在心中誦念,我不相信,旦,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除非親眼見到了,否則,我就要報著希望活下去。
一縷蛛絲在廟梁上飄蕩,一粒黑蛛順著珠絲爬向邑薑,“兆頭,一定是一個好的兆頭!”邑薑任黑蛛從她的肩頭溜走,她篤定的相信,旦,一定還活著。
“媳婦兒,走吧!”太姒見邑薑無比虔誠,眉目含笑,“都許了什麼願?”
邑薑微紅了臉,太姒拍著邑薑的手,“不必說我也知道,必定是與發兒白頭到老!”
“婆婆!”邑薑低著頭,與婆婆如此敷衍行事,心中隱隱有些愧疚。
“媳婦兒,我許了個願,願你發和發兒,多生幾個兒子!”太姒滿心歡喜的樣子,“我瞧你們小夫小妻這麼恩愛,要是膝下能多添幾個孫兒。”
“那樣,我就放心了。”
“小臣給老夫人和少夫人請安!”申生一個機靈,敏捷的跪在太姒及邑薑跟前。
“快快請起!”太姒素來喜歡申生,申生是姬昌身邊寵臣閎夭的兒子,打小看著他在身邊長大。
“小臣是奉少公子之命來接兩位回府的!”申生在太姒的跟前無比恭敬,打起車簾,扶太姒上車,然後向邑薑伸出手。
豈料,邑薑隻自顧的提起衣衫,坐上車。
一陣甜冷的香風飄過,盡管邑薑對申生不鹹不淡,不冷不熱,仍令申生感到陶醉。
邑薑雖與申生無甚交情,亦鮮少有來往,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申生那幅粉白的樣子,雖然伯邑考亦很粉白,但,伯邑考的粉白帶著儒雅。
而申生則令她感到輕浮。
騎在白馬上,申生不斷回首,望向轉簾,半卷的車簾裏,露出邑薑雪白的頸項,橢圓的下巴,還有那張嫣紅而飽滿的櫻唇。
姬發,還真是好福氣,這樣的美人放在家中做擺設。
申生咽了咽口水,緊抓著僵繩,適當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個大美人弄到手;姬發不用也是扔荒,女人是地,男人是耕夫,可別錯過了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