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來,到詩畫大會正式開始,季桓都不曾說過一句話。

他隻是這麼靜靜地坐著,而跟他一起來的另外兩個人,明顯對他有些排斥,二人抱團坐在了一起,對著大會的內容指手畫腳,就是唯獨不搭理他。

“……也不知道夫子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讓他過來?”

“許是覺得他可憐,想要給他個機會吧。”其中一人嗤笑了聲,看著季桓的眼神中,滿是譏諷之色。“畢竟像這樣的天煞孤星可不太多,先是克死父親,連累了自己的母親重病,隨後又克死了母親。”

“他今年也二十六了吧,這年紀在科舉場上也不算多年輕了,旁人身上都有個功名,唯獨他卻還是個童生!”

另外一人聞言,拿手拐了一下他,小聲道:“小聲些,別讓他聽到了。”

“聽到了又能夠如何,一個倒黴的童生罷了!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人,每次逢著科舉,就能夠鬧出點事情來,幾次耽誤下來,還是個童生,頂著個秀才的功名,卻也好意思來這邊。”

他身邊的人聞言,歎氣道:“說來他也是挺倒黴的,怎麼每次都恰好在秋闈之前出事?若非如此,聽說以他的才學,是無論如何都能夠考上舉人的。”

“誰知道呢,依我看啊,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麼巧的事,或許啊,就是他自己學識不佳,沒有信心上場罷了。”

另一人搖搖頭,季桓在他們書院之中,一次都是頭名,那些個不如他的人,都能夠順利考上舉人,季桓怎麼可能考不上。

學識五車卻還依舊如此的淒涼,也隻能說是時也命也了,科舉場上,一向都是那麼的殘酷。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至少季桓是可以清楚地聽到二人的聲音的,但從始至終,他都像是個沒事人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不曾多看他們幾眼。

而話題中心的顧輕書幾人,他也沒有什麼關注。

他隻是抬眸,看著台上的詩畫大會正在進行。

今日是大會第一日,為了弄出些噱頭來,也是為了給大會開一個好頭,就將比試的內容之中所占比最重,最為緊要的兩個項目放在了最前麵。

這兩樣之中,一個是文章,另一個則是作畫。

這也是詩畫大會最主要的目的,為建造聖行大殿而做文章,所寫的文章,那肯定是用來讚譽聖行大殿,讚譽聖上的。

題目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的,許多人也早早地準備上了。

這題目瞧著是極其簡單的,實際上想要奪魁,卻非常的困難。主要難在了大會的比試之上,寫文章來比試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這麼多人看著,不可能把所有學子寫的文章,都給每個認看一遍。

所以那些個負責大會的翰林學士們思慮了一番,就將比試的內容,變成了寫出文章後,由寫作的人上前來,親自朗誦解釋一番。

隻是加上這樣的展現形式的話,除去了文章內容外,臨場表現也尤為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