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行大殿上，燒的是金碳，融的卻是燕朝百姓之骨血。國將不國，遮天蔽日之下，不過是覆滅之前的讚歌……”
黃玉文看向台上，目瞪口呆。
薑堯也整個人驚住。
連帶著一向最為冷靜自持的周致恒，也幾乎是變了顏色。
誰都沒有想到，在董宏完全的支配之下，竟然還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董宏要他們去讚譽聖上，讚譽自己，讚譽那聖行大殿，卻有人直接登台罵董宏是狗。
沒錯，他第一句，他們沒有聽到的，就是說董家出狗賊之類的話！
“這……”黃玉文呆了，指著台上，訥訥地看向了薑堯。“這是出事了吧？”
何止是出事，這簡直是將董宏的臉麵放在了自己的腳底下來亂踩了！
董宏在盛京之中，早已經不是誰能夠輕易抵抗的，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不光是台下聽著的人懵了，那些個小廝並著這次被董宏請來當成是大會評委的翰林院學士，竟然也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他們緩過勁來了，那季桓已經將自己的文章讀了一大半了。
底下，與季桓一起來的宏圖書院的其餘兩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皆是驚叫連連，連忙擺手說道：“此事與我們沒有半點幹係，全是季桓一個人的主意。”
季桓。
原來這個瘋子是季桓！
大概今日之後，就是個所有的人都不會忘卻的名字了！
“抓住他！”
台上的翰林學士反應過來，高呼一聲，無數的小廝夥同護衛跳上台去，要將那季桓給拉下來。
場麵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隻是這些個人反應太慢，季桓又早有準備，在他們奔過來之前，就已經提前開始奔跑，他過分瘦弱，此前又經常下地幹活，動作很是靈活，輕易地就可以躲過了那些人的抓捕。
然而繞過了這些個人，他並沒有直接落跑，反而是繼續讀著他手裏的文章。
“……滿天下文人，皆以董狗為榮，董狗一聲令下，文人皆連排環伺，同馴養好的老狗一般，衝著董狗搖尾乞憐，衝著百姓嗷嗷直叫，若叫那些個遠國人看見了，必然以為我燕朝生出來的，皆是些狗腿下作無恥之人，還沾著半分文人虛名，原不過就是個笑話……”
他這一番話，對應著眼下這一群對他圍追截堵之人，顯得更加滑稽可笑。
直接將那台上的翰林大學士氣得發抖，眼冒紅光，恨不能就將這季桓抓過來，給殺了泄憤一般。
“抓住他！給我抓住他！”偏這人氣急了之後，反倒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在那連聲譏諷的季桓麵前，恍若是剛剛在牙牙學語的小兒一般。
在那邊無能狂怒。
再看季桓將所有的人的遛了一個遍，幾次錯身讓那些個人撞在了一塊，整個場麵真的是說不出的荒唐。
“天呐。”黃玉文站起身來，久久不能言語。“如果不是我剛才睡了一覺了，我都以為這是在做夢。”
旁邊的人聽著，也忍不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