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銘鈺始終覺得，太子與吳王，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的看法甚至跟薑堯差不太多，那就是覺得這兩位，甚至還不如安王了。
但安王如今遠在了千裏之外，便是趕得了回來，這盛京也不是安王的天下，會試之上，沒有可能給安王分一杯羹的。
出於此，他沉默了許久。
顧輕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了楚銘鈺，淡聲道：“楚大人倒也不必如此焦慮。”
楚銘鈺聞言，不由得抬眼看向了她。
卻見陽光落在了顧輕書的麵上，就像是給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光芒一樣，那容貌極其的豔麗，叫人不敢與其直接對視。
而她麵上的表情卻又是極其的平淡的，連帶著語氣都是輕飄飄地道：“如今朝堂之中已經是混亂一片了。”
“選擇與否，其實都不重要。”
楚銘鈺細細地品了她這一番話的意思，良久之後方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保持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最好的選擇，就是沒有選擇。
總歸他什麼都不做，這三方也是迅速瓜分了進入殿試的近十個名額，而哪怕是他選擇了，在其中能夠起到了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楚銘鈺心中極其的清楚，他是楚銘鈺，而不是楚雲西。
那個戰功赫赫，一出現就能夠威懾到了所有人的楚雲西！
楚銘鈺本來以為這一次過來，或許就根本沒什麼收獲，倒不是出於什麼原因，而是按照他們此前對待顧家的方式，還有將楚雲西當成是擋箭牌，卻從未關心過楚雲西的這些事情。
都是橫在了他們之間的大山。
楚雲西願意見他，就已經很是不錯了，沒想到顧輕書直接給出來了這樣的提議。
這個提議，不說是費了多少的能耐，但起碼在當下來說，對於楚銘鈺而言，是極其的管用的。
但這也不是因為他如何，或者是整個永安侯府內如何，隻不過是顧輕書為人大氣罷了。
出於此，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後退了一步，對著顧輕書的方向躬身行禮道：“從前種種，皆是永安侯府和我的不對，顧家與顧小姐，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祖上有功，並非是隨便說說的。那三年之中，對於顧家和顧小姐疏忽，不敢懇請顧小姐原諒。”
“隻是我從前眼界窄小，難以跳脫出框住了自己的邊框，行事莽撞沒有分寸，還是該為了自己犯下的錯，向顧小姐道歉。”
他說罷，身子就躬得更低了。
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是極其的誠摯的。
錦歌在一旁看了，也覺得五味陳雜。
這若是換在了前幾年，隻怕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她從前也有那種一定要讓人刮目相看的想法，但如今，或許是因為跟在了顧輕書的身邊實在是太長時間了。
連帶著對這些事情的感觸都變淡了。
隻不過看著楚銘鈺這個樣子，有些個唏噓罷了。
那個在顧輕書、顧衍之麵前，高高在上始終端著自己侯府嫡長子架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