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隨著時間的推進,徹底的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甚至連帶著一點的影子都沒有留下來。
當年受到過的一切,好像也如同霧裏看花一般,叫人感覺都不真切了。
“楚公子不必謝我。”顧輕書麵上還是很平靜,甚至還淡笑了一瞬。
“從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日後就不必再提了。”這番話乍一聽,好像是要與永安侯府和解了一般。
連帶著楚銘鈺,都忍不住心神激蕩了起來,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聽顧輕書淡淡地補充道:“事已經鑄成,再想要補救,已經是為時已晚。”
“顧家與永安侯府,交好或者是既往不咎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永安侯府的未來,也得要靠顧公子自己,今日這個提議,不過是因為那三年內,永安侯府到底為我們一家提供了個避難所。”
顧輕書的用詞,叫楚銘鈺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稱之為避難所,但楚銘鈺仔細一想,似乎也隻有這個詞彙可以形容了,畢竟住的是最差的屋子,吃的是最差的飯菜,如果不是盧氏一直典當著自己的嫁妝,在補貼著他們一家的話。
或許他們早就已經餓死了,永安侯府不存在對顧輕書他們一家仁至義盡,但顧輕書如今的舉動,卻已經是對永安侯府盡義了。
出於此,楚銘鈺也是無話可說,更沒有任何能夠反駁的。
顧輕書的態度很是果決了,至於楚雲西……
楚銘鈺走到了這宅院的大門口,想要抬眼去看顧輕書,卻發覺被這滿院子裏的薔薇花遮住了眼睛,根本就瞧不見那一抹絕色的身影了。
他再回頭,對上了楚雲西的眼。
楚雲西的眼眸深邃如海,就這麼看著他,仿佛就已經洞悉了他心底的一切。
楚銘鈺下意識地撇開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輕書所言不錯,楚家的如今,隻能靠你自己,我與楚家也已經割裂,幫不上忙了。”
話雖然是如此,但楚銘鈺能夠明白楚雲西的意思,這就是劃清楚界限了。
他心中有些發涼,卻也覺得有這一日,是應得的。
因為在此前的無數歲月之中,他們家明明可以有機會對楚雲西更好,對顧家更好的,他們都沒有抓住。
事到如今,卻也怪不得任何一個人。
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就注定會有這麼一個下場了。
楚銘鈺閉了閉眼睛,雖說心底不好受,卻還是強撐著對楚雲西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楚雲西目送他遠離,一直到人都看不見了之後,這才折返回了院中。
顧輕書還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之上,見他進來,笑意吟吟地道:“顧家與永安侯府之間的事情,並不影響你與永安侯府的關係。”
“你這般做,倒是顯得我是個極其霸道的人一般。”
楚雲西眼眸微動:“你的選擇,便是我的選擇。”
他們二人之間說話,每次都是如此,好像隻差一步,就可以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但是卻又沒有直接將其撕開。
隔著雲端,在遙遙相望。
楚雲西怕的,是驚擾,而顧輕書是為了什麼,他便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