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清了清嗓子,小手向前一攤,道:“要奴家說也可以,帳先結了。”
“帳?”這倒是新鮮,白起本以為她會好好和自己縷一縷這次合作的利弊得失,卻不曾想這姑娘一上來便要酒錢,她是認命了嗎?
李軒在一旁若無其事的喝著酒,眼裏卻閃爍這掩蓋不住的笑容。這女孩當真是認啦,這次戰爭結束,自己算是狠狠賺了一筆啊。
白起把手伸進李軒的衣袖,另一隻手鉗住其手腕,向裏摸了摸,掏出一個錢袋,扔給石榴,便不再看著李軒,隻是拿起一個餅,淺淺嚐一口道:“說罷,若是我吃完這餅你還沒講完,我便沒錢再付接下來的酒錢了。”
熙悅看著,兩隻小手差點遮不住笑出來的門牙,索性也不在白起麵前瞎晃,下了卓被領著去了後廚,找尋下一份美味。
石榴捏著裙子的手再度緊了緊,小臉也掩飾不住的白了白,狠狠的刮了白起一眼,道:“月餘前,這群人就到了,前前後後約莫數十人,各個,咳咳,”說到這裏,白了白起一眼“像你這般蠻橫無理。”
“哦?像我這般?”白起挑了挑眉,嘴上不饒人倒是有意思啊,“那他們可是像我一樣好心給了你酒錢?”
石榴噎住了,半晌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沒有。”
“哦,”白起不打算輕易放過她“那我可記得我沒對姑娘動手動腳,他們,也是這般?”
“你什麼意思!”石榴急了急,身子往前探,迎上白起老謀深算的目光,又泄了氣:“自然是沒有的,不過”說到這裏,眼淚又包不住了,李軒看著,眉頭皺了皺,殺氣隱隱散發出來,“是他們帶頭的,一個女子製止,我......我才沒有。”
“這樣......”白起眼睛眯了眯,女人帶頭,行軍要女人領軍?那她的手腕是何等狠辣?
“你身邊死士如此之多,怎得,清白還要他人幫持?”
“這些死士都是他們給我的。”石榴苦笑,若不是自己有一些價值,何德何能被保護呢?
白起聽罷,來了興趣,先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軒一眼,身子往前探了探,壞笑道:“既然如此,何不找個富貴人家嫁了?嫁了,你早早便安全了。”
石榴笑的更苦澀了,窗外的飛雪飛進來,鑽進青絲裏。青澀的臉龐被刮的發紅,但是李軒看著沒有什麼生機。
默默放下手裏的酒,李軒扯下身上的裘衣,搭在石榴身上。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就像白起時時都要把熙悅放在身邊一樣,這世上沒有誰能真正保證自己的生活。身處絕對的黑暗,連影子都會拋棄你,可況別人呢?
隻要世界裏隻有自己常駐,那麼,才可以無堅不摧吧。
“若是你真想找到他們,三日後我要去府上承辦宴席,你跟著去吧。”石榴望著窗外,輕歎一口氣,她隻是求生的女子而已,在哪裏不一樣呢,秦國也好,韓國也罷,若是李軒能兌現他的承諾,自己也能有一個好歸處吧。
“自然極好,”白起喝了口熱茶,把熙悅叫過來,“我們先住在你這裏吧,三日後出發。”
“好。”石榴起身離開,又被白起叫住。
“最後一個問題,伊川酒樓無數,他們選中你,你是有什麼奇異之處嗎?或者說,方士?”
石榴頓了頓,道:“三日之後,自見分曉。”
三日之後。
罕見的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