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傀儡一字排開,空洞的雙眼凹槽裏似乎還沾染著經年的血氣。玄鐵拚接成的十指彎曲,顯得手背那一點鏽蝕格外的顯眼。每一個傀儡的眉間都有一道裂縫,像是第三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石榴,讓本就寒冷的池底平添一份陰森。
“符籙之術,本是驅邪求福之用,”歐冶子看著陳列的傀儡,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重重歎了口氣,示意石榴靠近它們,“可你手中的符籙,你能察覺到什麼不同嗎?”
石榴愣了一下,說到:“不同之處......那自然是能隨我心意變換成各式各樣的東西,與其說是符籙,不如說是......我也說不上來。”
是了,你手中的符籙,當然不完全是一紙塗鴉而已。
“當年西施偷走的仙氣大半都給她擋了轉世魂魄消亡之災,剩下一點都在你的血脈之中了。說你的符籙之術是半個仙術也不為過。”
石榴後退兩步,連連擺手:“怎麼可能呢老人家,我這一點把戲還比不上白起李軒他們半分呢。”
“哼!”歐冶子不屑地轉過頭去,“李軒?我的血脈自然不會有差的道理。至於那個小子......”
沒了雷淵劍,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
“把你身上的符籙全都拿出來,放進傀儡眉間的裂縫裏,它們就都是你的了。”歐冶子也不過多爭辯,隻是指導石榴下一步的行動。
“這些傀儡......”石榴有些猶豫。不是她不想要這些傀儡,隻是洛城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真的......
“李軒給我說過了,那種死屍做成的傀儡,本就是邪術,我怎麼可能讓你掌握那樣的東西。再說了,墨家的機關之術隻有他們能操控,我這些傀儡是由你的血脈控製,心意相通,不知要比某些下三濫的東西強上多少倍,你確定不要?”
清澈的雙眼裏閃過一絲渴望。
歐冶子嘴角咧了咧,也不看石榴,隻丟下一句:“符籙放進去之前記得滴上一滴自己的血。”就離開了歐冶池。
山琿就這樣一路和李軒打鬧,不是扔出一堆石子,就是鼓起腮幫吹起狂風阻擋李軒吹過來的身影。這種打又打不到,跑又跑不過的尷尬情況真是讓李軒時刻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幾次看向白起,起初山琿看見他向白起求救還瞬間收斂,但是領會到白起一點支援的意思都沒有之後,它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最後甚至趴在了李軒肩頭,翻起肚皮開始曬起了太陽。
幾個回合下來,白起也大致了解了這山琿的能力,看家護院已是綽綽有餘,隻要讓歐冶子最後確認一下,就萬事大吉了。
“這麼快?”歐冶子看見白起兩人回來的身影,還訝異了一下,“咦?你沒殺掉山琿?”
雷淵劍無止盡的殺意會影響凡人的心智,山琿無疑落了下風,竟然沒死?
“你很希望我殺掉它?”白起抿嘴笑了笑,歐冶子這樣的反應正中他的下懷。
這小子身上應該隻有一柄劍。三春劍按照李軒的描述是在一個叫熙悅的姑娘身上才對。
那他拿什麼抵擋雷淵劍對自己心智的侵蝕?
“你跟我過來。”歐冶子指了指白起,往後山飛去。
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