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使命拋到腦後,雙眼放光的催促:“具體說說。”
對方問了,武卓便把幾種最常見的營養元素拎出來,用這個時代人能聽懂的話,盡量簡單的講解起來。
聽三人問答起來沒完沒了,東屋裏的一名三十多歲的貴婦,眉頭越皺越緊。
她原本是打算讓兩名醫道上的高人,稱量下王祿恩的嫡傳弟子,看看到底繼承了他師父的幾分本領。
不成想稱量來稱量去,變成一個半大小子,給兩個高人答疑解惑了。
如果換做尋常時,對於這種新奇且高深的東西,貴婦還能興致勃勃的傾聽。
但眼下這時候,她哪還有那個閑心啊。
一旁的吳嬤嬤同樣萬般不耐,偷偷打量了下貴婦的臉色,果斷用力清了下嗓子。
“咳~”
聲音不大,老頭和女道士卻齊齊驚了一下。女道士急忙收斂心神,老道也瞬間壓下了好奇心。
兩人對視了一下,女道士嚴肅發問:“你剛說的那些病症,需要如何分辨,又如何治療。”
這兩個問題可難住了武卓,和對方講B超、腸鏡、血便常規檢查?
還是告訴他們喹諾酮類藥物和青黴素、頭孢類藥物的針對性應用?
能不能講明白是一方麵,講明白了,對方拎出一患者怎麼辦。
他既變不出B超機,也拿不出氟呱酸。
口若懸河了半天,動真格的就拉稀,還不得被當成騙子活活打死啊!
隻能拋開所以對現代科學的依賴,神情鎮定的說:“通過查腹和其它一些症狀的判斷,確定發病部位。
在必要的時候,通過手術的方式,切除或修補病灶,以達到治療的目的。”
“你所說的手術是開腹醫病?”老頭的表情嚴峻。
“沒錯。”武卓點頭。
解釋說:“手術治療限製極多,對器械、環境、清潔度、病患的體質,都有極高的要求。
而且,就算一切要求都符合,仍然有很高的失敗率,是最後一步的下下之策。”
“嘶~”老頭吸了口涼氣。
女道士皺著眉頭問:“除了手術醫病外,你師父就沒教過你藥石手段?”
武卓雖然記得一些中醫基礎理論,但背過的十八反和湯頭歌早就還給老師了。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也零零散散,根本沒法拿出來說事兒。
但眼下這環境,對方顯然那他當那個便宜師父用了。
一旦說不懂,身價立馬跳水。
為了規避劣勢維持住自身價值,武卓的急智被激發了出來。
挺著腰板肅聲道:“師父教導我,人的壽命是有限的,而醫道卻廣如大海。
婦幼兒內外骨,不論那一科都值得用一生去探究。
我們不是天才,精力和生命都是有限的。想要在醫道上真正有所建樹,隻能攻其一點。
通過手術的方式救患者於危難,就是吾師鑽研的方向。至於藥石解惡,自有其它醫者去研究。”
武卓把那個便宜師父拔的很高,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話:“老子隻會手術,不懂用藥。”
不成想一番話說完,老頭和女道士居然聽的連連點頭。
這個時代,不存在大型綜合性醫院,大夫也基本不分科。但真正高明的醫者,都是有拿手的絕技。
堂屋裏的這兩位雖然看著不算出奇,而且被武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但老頭是一名紮紮實實的針灸高手,西晉皇普謐的傳人。
女道士雖然年紀不大,也是時下知名的婦科聖手。
正因為兩人都是在一定領域有特別的建樹,才比常人更加明白醫道的寬廣和博雜。
對大道萬千隻精研一道的說辭,也更加共鳴和認可。
不知不覺間看武卓的眼神,已經從考校和審視轉為正視。
他倆認可了武卓,東屋裏的貴婦卻徹底失去了耐性。
抬手掀開擋簾,邁步走進堂屋。
貴婦現身,老頭和女道士慌忙後退半步,弓腰低頭行禮。
武卓雖然心裏提著小心,但作為現代人嚴重缺乏古人的尊卑意識,大大方方的就看過去。
不等看清婦人的長相,就聽跟出來的吳嬤嬤怒斥一聲:“低下頭,再看挖掉你的狗眼,沒管教的混賬東西。”
“管教”是什麼,武卓的理解基本等同於教養。
裝高人的感覺才剛剛找到,就被一個顯然是下人的老婆子罵成沒教養,武卓被一再壓製的小脾氣瞬間就爆了。
冷眼瞅著吳嬤嬤,毫不客氣的問:“說我沒管教,你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