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唐,原來是這樣的大唐!(1 / 3)

皇後如果真的動怒了,冷厲也好嘲諷也罷,怎麼也不應該是一副嫌棄的語氣。

孫老太監意識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忍不住偷眼一看。

果然,皇後娘娘身體微微後仰,臉上的表情嫌棄不耐中,還帶著一些不解。

老太監人老成精,迅速從那絲不解中讀出了些味道。

皇後娘娘顯然知道了他昨晚支使人去做了什麼,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清楚他為什麼害怕。

表現出不解的情緒,就是是在有意的“逗”他。

而嫌棄,應該是真的嫌棄他眼下的模樣。

想明白這些,老太監迅速調整狀態,從惹人煩躁的哭嚎,變成了低聲抽泣。

跪坐在地上,一副老邁可憐的模樣。

皇後輕輕敲打了一下老太監,也不再繼續吊著。

輕歎一聲緩緩開口:“原本還想誇你事兒辦的不錯,不成想你個老貨還矯情上了。”

“吖?”老太監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

皇後娘娘對下人雖然不至於嚴苛,但也一貫清冷。朝堂上甚至有人暗中稱呼她為鐵皇後。

評價剛強果決有餘,溫婉雍容不足。

就這樣一副性格,今天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用了“老貨”這種透著親切的稱呼。

難道……昨天逾越的主張,正合了她的心意?

皇後娘娘沒管老太監在琢磨什麼,自顧自的說:“那個清風雖然年歲不大,但本事是真的。

重要的是,他那身本事一旦用好了,對咱陛下,對咱皇家的子子孫孫都有大好處。

長公主送一處宅院,是還他救了穎縣主的恩情,也是在替皇家安穩人心,讓他能踏實的好好用心。

你給他些家具物件,作用也是一樣的。”

不管是不是得了誇獎,老太監明白知錯的態度不能少,順杆爬更是大忌。

一個頭磕到地上,陳懇愧疚的說:“老奴錯了,老奴不該私自做主,老奴更不該不示皇恩。”

“些許小節,你服侍陛下四十餘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出宮在外自該有些體麵。”皇後語氣溫和,但細品又不乏敲打的意思。

老太監正要繼續認錯,便有宮女快步走進來,低聲稟報:“陛下來了。”

皇後坐那沒動,隻是眼神輕撇了一下跪著的老太監,老太監趕忙用袖子擦去臉上的眼淚鼻涕。

這個動作,又是惹得皇後一陣嫌棄。

老太監也不窘,反倒舔著老臉咧嘴傻笑。

不多時,穿著便袍的李昂走進內府正堂。皇後當先,一屋子宮女太監跟隨下拜恭迎。

“都平身吧。”

李昂精神不錯,隨意的擺了下手,眼睛看著皇後,用餘光卻瞥了下老太監。

故作好奇的問:“梓童,今日很是悠閑啊。”

“老夫老妻了,做哪門子怪。”皇後微顯嬌羞,顛怪的埋怨了皇帝一句。

“梓童”是皇帝對皇後帶著親昵的專屬稱呼。隻是李昂平日幾乎不用,通常都是直呼“皇後”。

剛才他接了小太監的稟報,急急的趕來“救”自己的老伴當。

對上皇後隱含調侃的眼神,一時有些尷尬,這才拽出了個古詞。

而老太監此刻,正眼含淚花的看著皇帝,臉上的感激之情藏都藏不住。

皇帝心中感慨,臉上卻滿是嫌棄。

沒好氣的問他:“自己說吧,你個老貨到底貪了多少。以至於皇後查個賬,就嚇的向朕求援。”

“這個,這個……”老太監訕笑著不知該如何回話。

查賬的女官適時開口稟報:“啟稟陛下,內府錢賬、物賬工整明晰,不存在貪汙虧空的情況。”

“哦?”這下皇帝就搞不懂了,滿是疑問的看向老太監。

心說這老貨什麼情況,賬目既然沒問題,急火火的使人喊老子過來幹嘛?表功嗎?

還是……皇後的女官有問題沒查出來。

“稟陛下,老奴犯了錯。”老太監肯定不能等皇後說出來,自己先招了:“我…我把道政坊小庫房裏一些查抄的物件,走賬報了腐毀。”

“報了腐毀?”皇帝立馬明白了含義,麵色不愉的問:“賬上消了之後呢?你個老貨不會私賣掉,把銀子貪了吧?”

“那倒沒有,”皇後接過話頭。

瞅了眼惶恐的老太監,輕描淡寫的說:“長公主送了套老院子給武清風。荒了七八年,家具什麼的沒法用了。

偏巧他去找武清風商量藥研院的事,便從小庫房裏撿了幾樣送過去。”

皇帝一聽,感情是屁大點的事兒。

確實是屁大點兒的事情,在皇帝想來,多少年都沒抄過哪個皇親的家了,庫裏的東西最新的也是十多年前搬進去的。

想來堆在那受潮蟲蛀的,離腐壞也不遠了。

而且,他相信老太監知道厲害,犯禁的東西肯定不敢往出拿。

既然本就是要扔的東西,送人也就送了唄。

雖然皇帝心裏不當個事兒,但後宮畢竟是皇後做主,自己的老伴當又確實犯了錯,他也不好太過袒護。

便不輕不重的說:“你個老貨啊,什麼都敢拿出去做人情。

今天動庫裏的東西,明兒個是不是把我禦書房的案子也尋個人送出去?”

“皇上饒命,老奴再也不敢啦。”老太監知道皇帝是故意的,但還是一副百分百的驚恐模樣,戰戰兢兢跪地上大聲求饒。

“行啦行啦。”皇後也不好拆穿眼前這對兒做戲的老主仆,故作生氣的白了一眼皇帝。

皇帝哈哈的笑了一聲掩去尷尬,扶著皇後坐下。

一副埋怨的語氣岔開話頭:“長公主也是,那個武清風好歹救了穎丫頭,就不能大方點,怎麼還送處破宅子。”

“什麼破宅子,宣風坊呢,還挨著安國寺不遠,當年可是梁王妃清修祈福的地方。

多少勳貴人家想求都求不著,就是閑置的有些久罷了。”皇後替長公主鳴了句不平。

隨後解釋說:“我來這兒一個是想敲打敲打這老貨,再一個是看他這兩天和那個武清風接觸的多。

想著人雖然老了,但眼力必然還在,問問他是個什麼看法。”

“看法?”皇帝有些不解。

皇後透著擔心的說:“那個武清風我見了一次,雖然年少,但醫理學問沒得說,感官上也不錯,但心性還需仔細品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