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風?”
武敬真自問兩京姓武的本家,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但“武清風”這個名字……卻著實耳生。
“據說是王祿恩的弟子。”高順見武敬真遲疑,便提點了一句。
王祿恩這個人武敬真與人閑談時倒是聽過,據說起先是個神醫,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墜了魔道,用童男童女煉製長生丹藥什麼的。
等等……神醫?!
武敬真腦子裏靈光一現,試探著問:“三公子,您說的可是太醫院的武醫士?”
“對對對,就是那個。”高順連連點手,瞅著武敬真問:“你們是本家,可認識?”
“認識啊,怎麼不認識。”武敬真想都沒想的就認了,怕高順不信反手指向宣風坊的方向:“他家離著安國寺不遠,我這剛從那麵過來。”
高順哪知道武卓住哪兒啊,聽武敬真說的跟真事兒似的,一雙眼睛頓時泛起亮光。
試探著問:“你跟我透個實底兒,他醫術到底如何?”
“那還用問!”武敬真意識到,眼下正是攀上大樹的機遇,怎麼可能放過。
湊近了兩步,信口說道:“他可是王祿恩真真的嫡傳弟子,別看那王祿恩最後墜了魔道,但一身的醫術可不是吹出來的。”
“好好好~”高順連說了三個好,瞅著武敬真想說什麼,可看到了一邊兒的俏丫鬟,便止住了話頭兒。
回頭順窗瞅了眼外邊的天色,正要拽著武敬真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
皺著眉頭問:“今天是不是康家那個老家夥過壽。”
“沒錯~”武敬真趕忙點頭,想到了下午時受得折辱,便沒提去拜壽的茬兒。
就著之前的話頭說:“康侯爺府上離武清風家不遠,一個在安國寺西邊兒,一個在東邊兒。”
高順稍稍琢磨了一下,抬手攬住武敬真的肩膀:“走,咱邊吃邊聊。”
武敬真大喜,趕忙吆喝俏丫鬟:“快快帶路。”
俏丫鬟原以為今天會遇到一場麻煩,眼見著高三公子的火兒似乎消了,不由得送了一口氣。
趕忙引著倆人進到最後一間臨街的包間兒,又小跑著去催促後廚,趕緊照之前那桌原樣再上一份兒。
俏丫鬟忙活的時候,武敬真的心裏已經樂開花了,笑意奉承了幾句,等上了兩道涼菜,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殷勤勸酒。
高順見多了這種嘴臉,對漆目的也心知肚明。見時間還早,便耐著性子應付了一陣,然後便開始話裏話外的試探那個武清風到底手段到底如何。
武敬真有點慌,生怕說錯了什麼,失去眼下這次千載難逢的良機,隻能含糊其辭的應付。
武姓人不算稀罕,但絕對是小姓。這讓人理所應當的認為,同姓間連一連算一算就算勾不上親族,也很容易結交。
武敬真裝的又像,高順壓根就沒想到,丫的和武卓連正經照麵都沒打過一次。
推杯換盞間察覺到對方一遇正題就打含糊,還以為是趁機拿橋要好處。雖然心裏暗恨,但爽快的承諾,低價供出一批茶磚和精鹽。
又嘮了幾句,見武敬真隻是一個勁兒的感謝,正事還是含糊。索性一咬牙,答應以後每月平價給武家的鋪子供一批糖茶。
武敬真差點沒被天大的蛋糕給砸暈過去,同時他也明白高順為什麼如此大方。
心裏暗自盤算,先糊弄過今晚,明兒個一早就去拜訪武清風。大家同宗同源,對方又沒什麼過得硬的家世,相信很容易就能交好。
回過頭再把人給高順一引薦,兩麵都能落到好兒。
武敬真心裏盤算的挺好,等一鍋羊肉吃的差不多了,便賊兮兮的邀請高順去西市兒溜達一圈兒。
哪知一句話直接讓高順變了臉色,好在他控製住了。坐那緩了足有半分鍾,臉上的扭曲猙獰才緩緩平複下來。
不再說話,陰沉著一張臉,眼睛捎著外麵已經黑下的天色。
武敬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敢再胡亂開腔兒。偷偷打量高順臉色時發現,高順眼睛紅的厲害。
再仔細一看,脖子、鼻角、嘴丫子,被酒氣激出了好多小紅斑。再一想之前那個管家模樣的家夥被罵走,好像是因為勸高順不能吃羊肉。
兩相合起來一琢磨,感情這高三公子是生了皮熱。
皮熱這玩應兒有的傳人有的不傳人,不是大夫誰也分不清楚,西市的姐兒們自然不願伺候。
所以,剛剛提到話頭兒的時候,對方才變了臉色。
想到這裏,武敬真自覺的把準了“脈”。
試探著開口說:“三少爺,皮熱又不是什麼大毛病。這樣,明後天找個時候,您說地方,我帶著清風給您診一診。”
高順斜眼掃了下武敬真,扶桌子站起身。
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仍在桌上,邊往外走邊說:“甭明天後天了,你不是知道他家在哪兒嘛,咱現在就去。”
“啊?”武敬真慌了,眼睛看到外麵早就黑透的天色,趕忙找理由:“這,時辰……快關坊門了都。再說了,您什麼身份啊,找他瞧病那是看得起他,哪能親自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