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恰好輪到碧瑩值夜,她和連翹聽著屋裏時不時傳出來的動靜,臉頰滾燙,很是難為情。
連翹年紀比她還小,臉皮薄,“碧瑩姐姐,我去上個茅房。”
碧瑩說:“你去吧,這兒有我呢。”
“姐姐辛苦了,我去去就回。”
連翹算著時間才回,她掐著點回來,屋裏麵好像還沒結束,一聲聲低泣越來越低。
她臉紅成熟透的蘋果,小聲咕噥,“怎麼還沒結束啊。”
明珠姑娘的小身板,這受得了嗎?
太子殿下真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碧瑩瞪她一眼,“慎言。”
連翹立馬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借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說編排太子殿下的話。
殿下雖素來冷淡,但絕不是溫聲好說話的人,不是一般的嚴厲冷酷。
這一晚上,望月閣叫了五六次的水,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消停。
碧瑩等人彎腰低頭進去收拾屋子,屋裏味道濃鬱,床榻上的幔帳微微垂落,擋住裏麵的光景。
碧瑩從始至終不敢抬頭,太子殿下格外忌諱旁人盯著明珠姑娘看,莫說是男子,她們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是不行的。
從小伺候明珠姑娘的那個丫鬟便是因此被太子殿下打發處處置,發落的遠遠。
紅色床幔外垂著一截雪白的手臂,藕臂上留著星星點點的紅痕,曖昧不清。
碧瑩動作飛快撿起地上已經不能再穿的衣衫,貓著腰出去之前,太子殿下冷聲說了句:“動作輕些,不要吵醒她。”
碧瑩:“是。”
第二日天剛亮,碧瑩見太子殿下穿戴整齊從屋裏走出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喜怒哀樂都藏了起來,旁人看不穿摸不透。
太子殿下在外間用膳,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趙識喝了碗清粥,臨走前問:“這幾日,可有發生什麼不對的事?”
碧瑩不敢隱瞞,搖了搖頭,“沒有。”
趙識抿了抿唇,又問:“她心情如何?”
碧瑩低聲答:“姑娘最近心情好像是不太好。”
趙識不由皺眉,手指輕敲桌麵,“為何?”
“奴婢也不知。”碧瑩小心地說:“姑娘好像是想要個作伴的人。”
她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
碧瑩起初也沒想通,明珠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不著外人,更沒人跟她說京城裏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會瞧著不太開心?
她能想到的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明珠姑娘想要有個孩子,不管是作伴,還是鞏固地位,都是極好。
隻不過,明珠姑娘這個願望終究是要落空。
她一個婢女都知道,再怎麼受寵,太子殿下也不會讓一個外室生下自己的血脈。
這件事,趙識昨晚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同他提起過。
他抿了口冷茶,嗯了一聲,隨即便去上朝了。
明珠醒來又是正午,喝了口水倒頭又接著睡,她被折騰的不輕,晌午之後才從床上爬起來,照例喝下碧瑩端過來的避子湯。
明珠放下碗,出了聲才發現嗓子啞了,“他走了?”
碧瑩回道:“殿下清早就離開了。”
明珠真是怕了他,“可有留什麼話?”
碧瑩搖頭:“沒有,隻吩咐不許我們吵醒您。”
還有就是看著她喝藥。
明珠懶洋洋應付了個哦字。
碧瑩又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隔得遠都能聞見很重的苦味,明珠眉頭打了結,“不是喝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