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十九
第二天，我就上班去了。
局裏和以往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領導見了我很高興，滿麵春風地說：“於小菲的案子破了真不容易，上邊又打電話問了，於小菲活著時是電視台著名的節目主持人，她的被殺驚動了月城上上下下的領導和群眾，影響很壞，現在案子終於破了，英姿立了一功啊！”
我笑笑，什麼也沒說。我一向沉默寡言，大家已經習慣我的這種性格了。這使我有一個很大的好處，我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別人不易發覺，比如我離婚了，除了田薇誰都不知道。如今離婚手續也寬鬆了，不再用單位蓋章，隻要兩個人同意，去社區就能辦理。今天，我是離異以後第一次上班，誰能看出我的臉上寫著離婚兩個字呢，恐怕連起碼的情緒都沒有。
跟領導打過招呼，我就走進辦公室。我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要將影後的卷宗整理一下，還有在將她的材料送往有關部門之前，我必須提審她一次，有些很關鍵的問題一定要問清楚。
這樣想好了以後，我準備在傍晚時分提審她。
麵對影後，我說：“今天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也許在你看來是最簡單的問題。你要認真回答，要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影後翻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滿了鄙夷。
我現在公務在身，自然不能在意她的眼神，於是冷靜地問：“當初你雇人去殺於小菲的時候，就沒想過殺人償命嗎？”
“想那麼多的話，我就不會去做了。”影後坦然地說。
“你為什麼要殺於小菲呢？”我又問。
“這很簡單，她搶奪了我的愛情。我不允許她這麼做，她年輕有很多愛的機會，憑什麼搶奪我的愛情呢？”影後仰起臉問我。
“你怎麼敢肯定愛情是你的專利呢？”我直視著她。
影後說：“大名鼎鼎的電影名星唯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心想太知道了，跟他在床上做過夫妻。
影後說：“唯是我最鍾情的情人，十幾年了，我一直在乎著他。盡管我們沒有結婚，可在我心裏，他是我永遠的情人。後來，唯結婚的願望特別強烈，我規定他不許在演藝圈裏找，因為我太知道演藝圈裏女人的秉性了。唯真聽了我的話，到底在演藝圈外找了個女人，聽說也是幹你們這一行的，不過我沒見過。但不幸的事，唯不久竟跟電視台的女主持人於小菲好上了，他們好得如膠似漆，那段時間唯幾乎不怎麼給我打電話，要知道我和唯始終保持著聯係，經常通電話。唯突然冷落了我，我立刻有所察覺了，後來我就知道了他和於小菲的事情，我當時氣得不知怎麼辦好了，於是我就下定決心幹掉於小菲，排除橫在我和唯之間的障礙。”
“你怎麼沒想幹掉唯的妻子呢？”我問。
“唯的妻子不是演藝界的人，再說唯結婚是正常的，因為我和他不可能結婚，我也沒有道理阻止他結婚。”影後說。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異常平靜。我繼續說：“你輕易萌生殺人動機，是因為你有錢嗎？”
“是啊，這年頭隻要有錢，什麼事情都能辦成。錢就是一個人的聲勢，錢越多的人聲勢也就越大。”影後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錢就無法買斷法律，在法律麵前，錢顯得很蒼白無力。不是嗎？”我問。
影後看看我，不再出聲了。過了一會兒，又說：“我雖然雇凶殺過於小菲，但於小菲最終不是我雇人殺的，你抓我沒有道理。”
我說：“你雖然沒有直接殺了於小菲，但你殺人的動意卻導致了於小菲的意外死亡。殺手孔秋的女朋友羅紗因為孔秋戀上了於小菲而大為吃醋，在與於小菲爭執的時候拉斷了她的項鏈，致使於小菲死亡，後來羅紗又把於小菲的屍體肢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