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慈本打定主意不原諒,可是目光卻不受控製的偏移過去,見他倒是誠心誠意,心也沒那麼硬了,可——
目光落在還在往外滴血的手上,是真疼啊——
“阿娘,您要是覺得還不解氣就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蒙叔叔,蒙叔叔穿著鎧甲不疼的。”小瑞兒似乎是洞悉了她娘的心思,還幫他娘把腰上的軟鞭抽了出來,親自遞給他娘。
岑念慈握著軟鞭揚起來,若是真的能抽一頓解恨也是好的,可是——
罷了!
啞巴虧隻能吃下了。
“既然蒙將軍誠意道歉,那我希望蒙將軍以後不要再用過去的眼睛看我。”岑念慈實在是不想喜歡這蒙摯,遇到他就覺得有種憋氣的感覺,蒙摯怔了一下抬頭,對著她用力點頭,“當然。”
說著,他又想了一下,補充,“小瑞兒說得對,我確實該打,夫人若是覺得不解氣就狠狠打我一頓出氣。”樣子還很誠懇,似乎是怕傷到英俊的臉,還把後背轉過去。
岑念慈看他那憨厚的樣子,心頭僅剩的氣也消散了,竟然還覺得有些好笑,揮了揮手,道,“算了,正如瑞兒所說,你身上穿著鎧甲,又能疼到哪兒去?”
這話本是給個台階,可是蒙摯這憨腦袋卻理解錯了,竟然就當真要脫下鎧甲,好在岑念慈急忙出聲,“將軍若是覺得虧欠,那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蒙摯才剛剛解開鎧甲的一角,聞言頓住,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岑念慈,眼底寫滿了疑問,“夫人請說。”
“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跟將軍說,可否?”她一時還真的想不出什麼事來,但是卻又覺得不該錯過這麼一個好機會。
蒙摯心道這婦人也不會出什麼難題,便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我答應。”
雖然受了委屈,但是換來鐵甲軍將領的一記承諾,岑念慈覺得怎麼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她本就不是記仇的人,既然已經說開了,便當即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也接受了禦醫給她包紮傷口的建議。
接下來的幾天她也踏入了病人的行當,每日都是跟小瑞兒一樣吃著病號餐。
雖說算是已經化幹戈為玉帛,但是她還是不太希望經常看到蒙摯。
而蒙摯卻似乎是故意跟她對著幹,竟然儼然在府裏住了下來,管家不敢怠慢,劈了院子給蒙摯住,好巧不巧就在岑念慈隔壁,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來二去到時也算是混了個臉熟。
時間一晃又是七八天過去,岑念慈埋頭配置了新的藥給禦醫,禦醫小心的服侍袁昊天,袁昊天的情形已經好了很多,除了不能醒來,喂藥喂飯都已經方便多了,當然也隻能喂一些米湯進去,幾乎也是不經咀嚼直接灌入。
蒙摯仍舊每日都會來看袁昊天,獲悉還未醒來之後興衝衝的臉才會消沉下去,卻也一言不發的扭頭就走,隻是會囑咐禦醫好生照顧侯爺。
岑念慈為了不跟他待在同一屋子太久,會故意岔開時間去看袁昊天,而這日蒙摯幾乎一整個白日都在,她便忍著一直沒去,直到夜色四合才去偷偷看了袁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