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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嬰子,快點走了,把我的腰包帶上。”

郭鋒發動了車子。

他隨身的腰包裏經常帶著口香糖的,我想找塊兒來嚼嚼。翻了半天,沒找到口香糖,倒是翻出了一盒寫滿英文的小包東西來,外包裝比口香糖大點。打開盒子,已經有幾塊被沿邊撕掉了。

“這是什麼玩業兒?”

我好奇地撕開了一個獨立小包裝。

是包安全套!

我們在一起是不用這個的,郭鋒總說他不喜歡,用這個太不真實。我提出來過,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可他總說“跟自己老婆又不是別人,嬰子,認識你後我可是守身如玉的。”

郭鋒,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嬰子,你快點!再晚趕不上了。”

他還在門口喊。

我把那包安全套一股腦地塞到口袋裏,壓著火跟他上了車。

一路上郭鋒興致不錯,不停地開著玩笑,我默不作聲。

真不明白了,男人怎麼都這樣呢,一得到立馬就不當回事了。在昆明集訓的一個月裏,電話早一通晚一通地,從來沒斷過,可實際上呢,逮著機會就風花雪月,一點不帶浪費時間的。

怪不得俞陽說,相信男人的話,母豬都得上樹了。

“哎吆喂,錢總,這不,在路上呢嗎,快了,就到了。”

郭鋒一腳油門,車子趕在紅燈亮起前,衝了出去。錢總是他所在那個俱樂部的大股東,今晚要給隊員們接風。

“我給你講一笑話吧,嬰子,我從昆明帶回來的。某男曾大量輸血給貧血女友,後來倆人鬧翻了,男的硬要討還‘血債’,女友一生氣,丟下一包‘護舒寶’,怒吼到,‘以後每月按揭還你’。哈哈!好玩吧?嬰子,你怎麼不笑啊。吆,怎麼不高興啊,誰今天又招著我們小晏醫生了?是不是病號?別跟那幫病人一般見識嗎。瞧你,不是整天盼著我回來嗎。這回來了還不高興啊?那以後我不參加集訓了,天天陪你還不成?”

我眼睛看著窗外,還是沉默著,不作聲。

車子停到了三環邊上一個檔次挺高的海鮮私房菜門前。

“歡迎歡迎!”

肥頭大耳的錢總熱情地招呼著我們。

“咱們喝軒尼詩怎麼樣?來幾瓶洋的犒勞犒勞大家!要不芝華士?還是朗姆酒吧,那酒烈,夠勁兒!”

那洋酒確實夠勁兒。酒過幾巡,大家都差不多了,主要是錢總他喝高了。緊靠錢總坐著的是郭鋒隊友喬慶的女朋友。她是個模特兒,妝化得很精致,年齡不大,穿著一件嫩黃色的帶荷葉邊的外套,坐在那兒就像種在喬慶身邊的一株向日葵。

錢總這會兒時不時伸過手來,摸一下喬慶女朋友的臉,看喬慶沒吭聲,他竟然愈演愈烈,一把拉過那女孩來,讓人家坐他腿上。那女孩雖然是個模特,見過一些世麵,可不一定見過錢總這麼無恥的嘴臉,別說她了,我也是頭回啊。嚇得女孩子馬上站起來,往喬慶和我中間躲。再看喬慶,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還一邊揮著手說“沒事,來來來,再敬咱們親愛的錢總一杯!”

喬慶沒怎麼著,我坐不住了。

“喬慶怎麼這樣啊?真孫子。”

我忍不住低聲罵了喬慶一句。

“人家女朋友願意,你管得著嗎?”

聽我聲音那麼大,郭鋒連忙扯了扯我受傷未愈的胳膊,他有點不高興了。

“他女朋友不敢說話,喬慶怎麼也不吭聲啊,他還是男人嗎?”

“你聲音小點行嗎?人家錢總好幾個億呢,有的是錢,他愛摸誰就摸誰,喬慶還巴不得呢。”

我嫌惡地把郭鋒搭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拿了下來,冷冷地丟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巴不得呢。”

我站起身來準備走人。

“你幹什麼?”

郭鋒一邊緊張地把我往下按,一邊給錢總賠笑臉。

“沒事,錢總,我老婆她有點頭暈,這不是沒喝過酒嗎。”

“操!郭鋒,你丫少來,你老婆裝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我就不信了,醫生還有不會喝酒的。來!陪我喝。”

錢總搖搖晃晃地朝我走過來。

“嘿!沒發現郭鋒你小子挺有豔福的,找個老婆還真他媽得漂亮。來,我打的,不!我打飛機過來跟仙女兒喝一個!”

我沒跟他廢話,想都沒想,就把杯子裏的朗姆酒朝錢總臉上潑了過去。滿桌子的人全楞那兒了,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我已經摔門出去了。

出了門,我伸手打了個“夏利”就走。不知哪兒來的委屈,一上車,我就開始哭,弄得司機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司機也真是沉的住氣,等我哭夠了,才問“小姐,您這到底要上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