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 / 2)

楊木把信舉在半空,就像舉著鋼鐵一樣沉重。

吉瑞弄不清院長什麼意思,隻好呆愣在一邊看他。

楊木雙手托著信在半空中旋轉起來說:“吉瑞你看,這就好比炸彈,隻要你把信打開了,就等於引爆了,你是願意自己身邊隨時有炸彈爆炸,還是把這炸彈拋得遠遠的,讓自己處在一種無憂無慮的安全狀態好呢?”

吉瑞想想說:“當然把炸彈拋開好了,否則我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吉瑞說完話,仍是目不轉睛地看楊木,他弄不明白楊木為什麼把那些信比作炸彈。

楊木說:“吉瑞,知道為什麼媒體把你當成一個嫖客報道嗎?因為媒體喜歡捕風捉影,他們靠一些間接的證據。”楊木把信從半空中擲回到茶幾上說:“這些信也可以成為你的證據,證明你的曆史,不清白的曆史,玩弄女人的曆史。我真想不到你至今還保留著這些信,把致命的炸彈放在了你自己的身邊。”

“我是想尋找這些寫信的女人,既然她們信裏說我傷害過她們,那麼現在我的心靈清醒了,我想做一個贖罪的男人,這些信是我唯一的線索。”吉瑞說。

“贖罪贖罪,誰能接受你贖罪?吉瑞醫生,你知道不知道,那些寫信的女人沒有一個人肯簽上她們的真名字,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她們恨你,想通過院長的手置你於死地,就是不死,也讓你活得不體麵,後半生被人唾棄。可你呢?你居然想找到她們贖罪,你簡直幼稚到極點了。這個世界有罪可贖嗎?誰會相信你的真誠,如果那些寫信的女人能夠接受你心靈的贖罪,她們就不會寫這麼惡毒的信了。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樣的語言?”

楊木停住話,將最上麵的一封信抽出來,展開看了看,說:“你聽聽,女人們在說你什麼?”

吉瑞的心又慌起來了,他聽見了自己心跳的頻率在加大。但他還是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試探著問楊木:“院長,你說怎麼辦?真的,我聽你的。”

“怎麼辦?先把這些炸彈毀了。”楊木伸手指指茶幾上的信。

吉瑞將信抱在懷裏,他的手有些抖。“到哪裏銷毀?”吉瑞問。

“垃圾場,燒了,一把火燒了。”楊木說。

“可我們樓下有人……”吉瑞猶豫道。

“走,我跟你一塊去燒,到外邊,走得遠遠的,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有袋子嗎?”楊木問。

吉瑞抱著那摞信滿房間找袋子,他的身體晃動著,好像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但他還是硬撐著身體找到了一個袋子,將那摞信裝了進去。

然後,吉瑞拉開房門下樓,楊木緊隨在他的身後。走到樓下,那群曬太陽的人已經不在了,這使吉瑞的心突然輕鬆了一下,他快走幾步攔了輛的士,楊木和他一同坐了進去。

楊木命令司機往城外開,司機調了個方向,車向城外馳去。

樓房漸漸稀少了,城郊到了,楊木讓司機停車,他付了的士費,兩人跳下車後,楊木指著一片荒地說:“就在那裏燒吧。”

吉瑞晃動著身體、抱著那摞信奔向那塊空地。

當那摞信像炸彈一樣躺在地上的時候,楊木走上前,掏出打火機將信點燃了。立刻有一簇火苗跳了起來,火苗所過之處,黑色的紙屑迎風起舞。

楊木正好站在迎風的地方,紙屑便像黑色的蝴蝶在他的身前身後飄蕩,楊木離開原地,離開黑色的蝴蝶,心想這下可幹淨了,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擔心什麼呢?

突然,他聽到一聲吼,好像是從吉瑞的喉嚨裏發出來的,當他抬頭看吉瑞的時候,吉瑞已經捂著心髒倦縮在地上了。

楊木的臉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