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地中海的微笑 第五章 羅馬的憂鬱
修女在走，
狗在走，
戴荊冠的耶穌在走，
羅馬的街道總有幾分憂鬱。
古舊的火山石路麵上，
褪色的狹長的百頁窗落滿灰塵，
象羅馬人狹長的臉，
黝黑的，浮雕在斑剝的舊牆上。
地中海陽光溫柔，
青草也長得十分茂盛，
憂鬱便從每一塊石頭上滲透出來。
如青苔般蔓延，
很快就淹沒了那些，
遠古的激情，
隻有斷柱靜肅。
這些灰白色的模糊的長影，
踽踽獨行在古代與現代之間，
仿佛超脫於時間之外的哲人，
永遠苦思著雅典學派的，
無休止的論爭。
鴿子落在雕像肩上，
啄食他眼中的憂鬱。
而教堂中的蠟燭忽明忽暗，
教你一會兒是魔鬼，
一會兒是天使。
車水馬龍也遮不住；
汩汩噴泉也遮不住；
廣告霓虹也遮不住；
空氣中總有些舊的灰塵。
那兩千年前，
柏拉圖曾呼吸過的，
寂寞的，古典的，
總有些殘缺的，
在無可挽回的落日時分。
那時我偶然想起，
中國的秦王也許正在青銅鼎旁，
撫彈古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