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地中海的微笑 第十章 斯卡拉大劇院的手
一隻手，
蒼白，削瘦，一隻細長的手，
手紋叢叢搖曳著隱隱的情感。
五指象握住些什麼，
卻又緩緩張開，
寂靜地平放在這紫紅色的。
厚重的帷幕之外，
斯卡拉大劇院。
豪華的枝型吊燈和包廂之外，
掌聲之外，人群之外，
人類最精采的樂段。
輕輕轟鳴。
仿佛永遠諦聽，
水的漣漪和風的響聲。
遠離音樂又深陷於音樂，
李斯特的手，大師的手，
從白色的石膏中漸漸紅潤，
對著空虛狂舞的挑戰的手；
翻轉命運解釋人生的力量的手；
在現實中燃燒幻想的熱情的手；
嚐遍愛憎曆盡苦難的創傷的手。
一隻手，
使語言回到音樂巢中，
五條線苦苦纏繞著你。
使你激動、痙攣、抽搐、疼痛。
音符四散開去，漫天墜落，
這隻手象陌路的拐杖，
支撐風雨中人們衰弱的身影。
從幕啟到幕落，
成為人生。
而今天，我默立於你麵前，
聽凸起的血管中有聲音在流動。
肅穆的斯卡拉大劇院，
沉鍾響起，燈光漸暗。
一隻手，緩緩地抬起，
象十二月雪中摯愛的火苗。
教我一生，
以手去撫摸顫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