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風勁從洞口傳來,周遭的怪物發出越發凶猛的怪叫聲,回蕩在整個洞穴,讓人頭皮發麻。
柳澈深已經疼到麻木,知覺慢慢消失,他不知道那些東西還在不在吃他。
“砰!”突然一聲巨響。
洞穴的頂端被炸開一個大洞,外頭的光線照射進來,直衝而下,照著整個洞穴一亮,周圍的怪物畏光,發出極為淒厲的驚恐叫聲。
細微的塵埃漂浮空中,在光線之下浮浮沉沉。
上麵有人一躍而下,手持一柄劍,手腕輕抬,迎空一揮而來,劍上的光反射而去,所有的怪物身上被光燙裂,燒燙之間發出刺耳的叫聲,瘋狂逃離。
那人翩然而下,素白的衣裳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幹淨剔透,輕如薄翼,紛飛而下的裙擺鍍了光暈,像神明落世,不染凡塵。
柳澈深額間的汗珠接連滑落而下,刺的他眼睛生疼,可他忘了眨眼,直看著那人下來。
洞穴裏越發潮濕,石尖的水滴滴落下,那人落下,緩步而來。
白色的裙擺走過潮濕的地麵,隻沾染了水,不染半分汙穢,素色的鞋麵暈染漸深。
來人眉目清冷,像高高在上的神明,賜給黑暗一道光,
“心法無用,想要活命,得變成強者。”
柳澈深一眼不錯看向她,他明明意識已近模糊,耳畔卻那麼清晰地聽到上麵水滴砸落在地的聲音,砸落而下,洗淨了剛才的汙穢和血腥味。
一滴水“啪嗒”一聲落在他麵上,順著他麵前滑落而下,他下意識閉了下眼,再睜眼,眼前的人還在。
他眼睫輕輕顫了一下,看著她許久才吐出兩個字,“師父。”
拈花緩步上前,看著倒在血泊裏的他,“你們師兄妹三人感情一向極好,如今他們兩人卻丟棄你而去,當真沒有良心。”
柳澈深聞言一頓,平靜開口,“那隻是幻術,當不得真。”
“嗬,你倒是聰明。”拈花看向他,很有惡意地挖他的陰暗麵,“就算是幻術,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情,被丟下的也還是你。”
柳澈深依舊平靜,“即便不是幻術,也應當是他們先走,我豈能讓師弟師妹身處險境。”
拈花見他這般,俯身上前,握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來,“你倒是玲瓏心腸,這般會為人著想,可惜為師不需要菩薩。”
她說話間,氣得手越發用力掐他。
柳澈深聽到這話微怔,意識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睜大,伸手去拿她手腕,卻因為太過虛弱,抵不過她的力氣。
拈花看他這般還笑了出來,儼然一副徹頭徹尾的反派。
柳澈深勉力起身,眼前一片星光,終失了力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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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亮,不是洞穴裏的黑暗,也不是灰木林裏的枯萎,耳旁偶有飛鳥掠過,山間流水從青石苔上劃過,水聲泠泠,草木清香。
拈花站在溪邊的大石頭上,觀望了好一陣位置,旁邊傳來了細微聲響。
她轉頭看去,倒在草地上的少年隱約有轉醒的跡象。
拈花從大石頭上跳下,幾步走到他麵前,“醒了?”
柳澈深費力地睜開眼睛,被直麵而下的陽光刺了眼,微微眯了下眼,轉而看見了她,似乎有些許輕惑。
“這麼看為師做什麼,還真以為為師要殺你不成?”拈花上前把準備好的草藥餅,一下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柳澈深一個沒有防備,疼得坐了起來,不過倒是能忍,硬是沒有叫一聲。
作為一個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子,倒也是能吃苦頭了。
拈花看著他渾身上下的傷,雖說都是幻象,不會留下實質性的傷口,但這毅力真不一般,那疼可都是實打實的,竟然能硬生生撐到現在。
人才呀,在狗血文裏這麼能忍,不虐他虐誰?
柳澈深扶著藥餅坐好,疼得緩過了勁,才抬頭看向她,似乎有些看不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