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永的家我們也搜了。可是,家裏看上去已經好長時間沒人住了,屋子裏到處都是很厚的灰塵,我們走進屋子時,隻有一個溫柔的女人笑臉迎接著我們,她是季仁永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妻子,她的遺像就掛在牆上。也許,季仁永是因為睹物傷情,妻子死後,無法在這個屋子再居住下去,或許,是忙於為賈二效忠而顧不上回家,家中才成了這個樣子。

之後,我帶著周波和丁英漢去了那所幼兒園,再次看到了那個可愛、可憐的小女孩兒,看到修麗雲傍晚時分把她接走。修麗雲說,她也不知道季仁永去了哪裏,估計十有八九是被賈二藏起來了,一旦發現他,她會向我們報告的,然後,憐愛地抱著季仁永的女兒走了……

之後,我以華安縣公安局的名義,召開新聞發布會,把周波、丁英漢等人被陷害入獄一事向與會的媒體公布,並在會上高調宣誓,我和華安公安民警誓同黑惡勢力鬥爭到底,絕不妥協。在答記者問時,還暗示說,籠罩在華安人民頭上的陰雲將會很快散去。又通過媒體號召廣大人民群眾積極行動起來,踴躍向我們提供黑惡勢力的犯罪線索。於是,各個媒體立刻掀起一個報道高潮,把不利的輿論一下扭轉過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對賈氏兄弟的沉重打擊,把他們更快也更進一步地逼向瘋狂,而瘋狂之後是滅亡。

後來我才知道,就在我們的新聞發布會的次日,賈氏兄弟召開了核心骨幹人員參加的會議。會上,他們流露出對我、也包括對漢英的刻骨仇恨,他們說,有我和漢英在就沒有他們的好,所以,他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反製我們。而且確定了目標,那就是把我倆、或者我倆中的一個從華安趕走。我們倆隻要有一個滾蛋,另一個就孤掌難鳴了。之後,又研究了對付我們的策略。他們也感到,通過正常的途徑,想馬上把我和漢英從華安趕走不太現實,所以在想了很多辦法之後,確定了一個辦法,認為隻要實施了這個辦法,我和漢英必走無疑。賈二說,隻要我們離開了華安、我失去了公安局長的位置,就成了他們手中的麵團,想怎麼捏怎麼捏。但是,他們也意識到這個辦法是個雙刃劍,弄不好會傷了自己,甚至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但是賈二說:“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有他們沒我們,有我們沒他們,必須見個高低!”

可是,要實施這個辦法難度不小,而且搞不好會被我察覺,甚至給我提供打擊他們的口實,因此,必須找到一個機會。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回,命運似乎站在了他們一邊,他們很容易地找到了機會,甚至是機會找到了他們,而且是我們給予他們的。

季仁永逃跑了,大平和二皮臉也不見了,我們當然不會罷手。我們在深入分析了三個人的情況後覺得,相對而言,二皮臉應該容易抓到,因為他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不會跑得太遠,而且必須到醫院看傷換藥什麼的。按著這條思路,我們下了大力氣進行尋找,並很快在鄰縣發現了他的影子。那天,當二皮臉到一家診所換藥時,周波和丁英漢他們露麵了,二皮臉一見拚命逃跑,結果跟蔡江的命運一樣,逃跑時撞到一輛卡車上,當場死亡。

這就是賈氏兄弟們的機會,他們敏銳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