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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禦劫化元神 搖永寧仙宇虹光碧 降妖憑寶鼎 搖曼衍魚龍海氣腥

這原是瞬息間事。耿鯤逃時,那三朵血焰金蓮已經飛近,正要合圍爆發。眾人見耿鯤已受四麵包圍,渾身火星銀光亂爆如雨,不特沒有逃意,反倒多分出兩個化身,向那血焰迎去,當是情急拚命。方想:“妖人伏誅在即,這等魔教中的至寶,如何能與硬對?”眾人法寶、飛劍夾攻之下,血焰神雷已全數爆發,三個化身相繼粉碎。星濤血焰怒湧中,阮征方覺有異,忽聽神鳩怒嘯,往星砂中衝去。阮征因神砂厲害,神鳩雖有牟尼珠光護身,恐其疏忽誤傷,方在運用神砂,不令生出感應。神鳩已由千層光焰之中,將耿鯤最後一個化身抓起。眾人還當真身被擒,忙收法寶仔細查看,乃是一根七八尺長的鳥羽,色彩鮮豔,雖有好些地方殘破,鐵翎如鋼,仍是好看非常。神鳩身上也複了原狀,飛向李洪身前,將那鳥羽向龍娃手裏一塞,龍娃連忙接住。申屠宏知道耿鯤已逃,便向龍娃道:“此是鳩師伯賜你的見麵禮,將來必有用處,還不拜謝?”龍娃連忙謝過。雲鳳師徒再向眾人重新禮見。神鳩連聲鳴嘯催走,雲鳳師徒本與相熟,更不客套,略為招呼,便隨眾人一同坐上,往南極天邊飛去。

神鳩飛行甚快,不消多時,便由南極荒原雪漠之上飛越過去,到了地軸之下。眾人除阮征外,多是初次經曆,覺得天體有異,所見星辰都較往日為大,地麵上凹凸之處甚多,時見方圓千百裏的深穴,天氣奇冷,有的地方長河千裏,繡野雲連,隻是鳥獸大而不多,形態特異。偶然發現叢林深處大河兩邊有些野人,身材俱甚瘦長高大,膚黑如漆,縱躍如飛,每人身上隻圍著一片獸皮、樹葉之類,拿著石條和樹枝所製成的兵器,飛馳往來於林野草樹之中。這時神鳩飛行越低,那些野人一見空中飛來這樣大鳥,齊聲嘩噪,紛紛奔出,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各用石製鏢弩和樹枝削成的長矛,暴雨一般飛擲上來。神鳩自不把這些野人放在心上,兩翼微動,大風立起,把野人紛紛扇倒,連身子也未挨近。眾人看出當地洪荒未辟,那些人仍是穴居野處,神鳩性烈如火,恐有傷害,忙請飛高。野人見大鳥厲害,也自驚退。晃眼便把那一帶飛過。李洪笑道:“這裏的人怎還似上古之民一樣?”阮征笑道:“我們此時已在地殼下麵。我上次經過,因在日中,下麵奇熱無比。此時約在申酉之交,如此奇冷,晚來天寒可想而知,外人到此絕難生活。中間又隔著數萬裏的冰洋大海、雪漠荒原,憑這類人,如何能夠飛渡過去,限於天時,隻好穴居野處了。”

正說之間,忽見天宇漸低,身外似有霧氣籠罩,前途一片渾茫,天星早已隱跡。神鳩雙目金光,電炬般直射濃霧之中,先能照出數十丈遠,此時也在逐漸縮短。眼前暗沉沉一片氤氳,似無量數的圓圈密層層旋轉不休。阮征猛覺手中所持寶鼎,似被甚吸力吸住,知道已飛近天邊氣層之外,前途不遠,就是子午、來複兩線交會之處,極光太火相隔漸近。正告眾人留意戒備,淩雲鳳躬身答道:“昨奉乙師伯轉來仙示,恩師所賜宙光盤和師兄二相環中天璿神砂,均能穿越元磁真氣和那極光太火。有一已可無害,何況會合一起。不過此寶用時費事,愚妹功力不濟,須先準備,不似師兄神砂可以隨心運用罷了。”申、阮二人早知宙光盤乃本門最珍秘的法寶,封藏多年,連自己也未見過,想就此觀察此寶的威力妙用。便對雲鳳道:“此寶實是神妙非常,師妹既然奉命,當仁不讓,無須客氣。我用神砂防護,請師妹獨立前麵,準備應付吧。”雲鳳依言行事。剛剛站好,將宙光盤取出,眾人猛覺身子一輕,人已飛出氣層之外,眼前一亮,重放光明。李洪、龍娃首先歡呼:“好看!”

原來前麵極光已現,茫茫天宇已成了一片雲霞世界,又仿佛麵前橫著一道其長無比的光牆。上邊整齊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崗如阜,又如劍樹刀峰和人物花草之形,隻是倒立芒尾,根根向下。奇光燦爛,幻為五彩,氣象萬千,不可名狀,極盡光怪陸離之致。龍娃笑問李洪道:“這便是宇宙磁光麼?我們穿過時,必更好看呢。”李洪笑道:“你這小娃兒知道什麼?此是極光反射出來的虛影,如何衝過?那元磁真氣隻是一股混元之氣與萬古凝煉不消的太火,厲害無比,不論仙凡都不敢去惹它。我們如非備有克製之寶,不要說衝過去,稍為挨近,便化成煙氣消滅,萬無生理。磁光尤其厲害,聽說多厲害的法寶,隻要是五金之質,全被吸去,化為烏有。你小小年紀,功力直談不到,如非阮師叔寶光防護,當此陽魄始生、極光猶盛之際,天氣奇冷,你早凍死了。”

話未說完,忽聽阮征說道:“我們來快了一步,正當元磁真氣最盛之時,吸力甚大,雖有製它之寶,仍以小心為是。那磁光本質隻是一團灰白光影,乙師伯那高法力都不敢犯險衝入,何況我們。此時鳩道友已經停飛,尚且如此快法,想必相隔已近。這東西說來就來,神速無比,淩師妹先把宙光盤準備,以防萬一吧。”雲鳳初當大任,早看出神鳩一離大地氣層之外,飛不多遠,忽然往側一偏,兩翼便即停住,未再前飛。內有兩次,並往後掙退神氣,口中鳴嘯不已。下麵大地山河,不見一點影跡。腳底青冥杳靄之中,反有不少天星出現,光均強烈,比平常所見要大得多。料知快到地頭,雖以全神暗中戒備,但因後進道淺,心存謹畏,意欲奉命行事。聞言,立把手上宙光盤往上一揚,立有長圓形一盤奇亮無比的五色金光飛出神砂光層之外,懸向前麵,一同飛馳。眾人見此寶脫手便自暴漲,約有六七尺長,三四尺寬。盤中滿是日月星辰躔度,密如蛛網。中心浮臥著一根尺許長的銀針,針尖上發出一叢細如遊絲的五色芒雨,比電還亮,耀眼欲花,不可逼視。再往前飛不遠,針頭上的精芒突朝前麵自行激射,伸縮不停,快射出光盤之外。申、阮二人身邊所帶,多是精金煉成之寶。阮征手持九疑鼎,原體更是重大,本來越往前越覺前麵吸力加增。如非眾人法力高強,所用法寶、飛劍與身相合,早被相隔萬千裏外的元磁真氣吸去。後經神砂、星光連人帶鳩一起籠罩,也隻稍為好些。阮征手中寶鼎仍被吸緊,除了雙手緊持,隨著吸力前飛,已經無法與之相抗。可是宙光盤才一出現,盤中子午神光線並未射出,前麵吸力便似有了抵消,神鳩飛行也可停住。本來飛行已緩,李洪急於趕往天外神山去與那七矮相見,偶然無心催快,神鳩飛勢剛一加速,盤中針光便現出這等景象。一看雲鳳全神貫注此寶,並未施為。方在奇怪,眼前倏地一暗,那橫亙左側天半的大片極光忽全隱去。阮征以前曾經過,知已飛入磁氣死圈之內,忙道:“師妹留意!左側麵如有白影黑點出現,連用此寶朝正南方衝去。”同時把手一揚,又放出大片五色星砂,將前麵擋住。申、李二人早經議定,也各把兩圈佛光飛出。雲鳳寶光照處,方始看出,連人帶鳩已飛入一股粗大無比的黑氣之中,最前麵現出一團灰白色的影子。相隔極遠,那麼濃厚的黑氣,竟能看見光影,光之強烈可想而知。

眾人本對那團灰白光影正麵急飛,剛一發現,便覺身上由冷轉熱。白影圈中突現出飯碗大小的黑點,料是陰衰陽盛,太火將現。阮征還未及開口,雲鳳先聽阮征一說,格外留心,一見白影黑點相繼出現,立將法訣一揚,盤中針頭上光線突然電也似急往斜刺裏黑氣中射去。初出時,光細如發,又勁又直,猛烈異常,光並不十分長,離盤隻兩三丈,宛如千萬根比電還亮的銀針,刺向前麵,閃爍不停。一經射入前麵黑氣之中,便似百萬天鼓同時怒鳴,雷聲轟轟,震耳欲聾。兩旁黑氣本最濃厚,無異實質,光線剛一射入,轟的一聲巨震,立化為大片暗赤色的奇怪火花爆散,對麵便衝破了一個大洞。神鳩似知厲害,身上珠光驟亮,將頭一偏,兩翼往裏一束,便往新現出的衖中急穿進去。同時眾人均覺身後奇熱,百忙中回頭去看。就這晃眼之間,黑氣爆散以後,來路一帶已被波及,成了一片暗赤色的火雲,往四外蔓延開去。火力之猛,熱力之大,從來未見。看去又非真火,仿佛無量頑鐵被火燒紅情景。眾人那高法力,又在寶光籠罩之中,俱都烤得難受。龍娃更是通體汗流,連氣都喘不出。而前麵黑氣因是混元真氣的外層,勢子比較稍緩,但也逐漸引燃,一路燒將過去。幸仗神鳩飛行神速,一路急駛。阮征又發出千百丈的星砂,擋住後麵燃燒之勢,才得穿過。這兩旁氣層也有千百裏厚,回顧身後赤雲雖在蔓延,似潮水一般狂湧而來,因飛得快,相隔漸遠。

申、阮、李三人均覺自己雖然無事,但這環亙地殼之外的元磁真氣已被引燃,發出極強大的熱力,萬一發生災禍,如何是好?心正愁急,忽聽神鳩歡嘯,七人一鳩已全飛出磁圈之外。雲鳳隨令神鳩停飛,回身將手一指,盤中針頭上立有一串細如米粒的銀星朝那暗赤色雲氣中射去。說也奇怪,磁圈本是一道長大無比的暗虹,橫亙天心,無邊無際,兩頭望不到底,看去形勢那麼驚人;這麼小一串銀星,無異大千世界著上一粒微塵,相形之下,端的渺少得可憐。可是一經射到火雲以內,遙聞一連串的風濤交哄之聲過去,便由濃而淡,轉眼恢複原狀,變成了一股同樣長大的青氣,作一環形,靜靜地橫湧天邊。神鳩也自調頭前飛。

三人見此寶如此神妙,不可思議,互相詢問。才知雲鳳來前先奉到妙一真人飛劍傳書,預示仙機,指點此寶用法。跟著,乙休又命人送藥,告以機宜。大意是說:途中如遇申、阮諸人,便可不由來複線上通行,前麵還有一層阻隔。那元磁真氣邊層為宙光盤衝破,太火受了感應,必發出比常火熱出千萬倍的熱力,彼時元磁真氣也受波及,看去雖是一片暗紅,火雲萬丈,實非真火,無須害怕。因在地殼之外,四外均有大氣包沒,除南、北兩極邊界上當時感到一陣奇熱而外,轉眼便過,並無他害。隻消倒轉盤中神針,針頭上便有銀色火星飛出,引使複原。三年之內,元磁真氣與太火互相吸收抵消。這隔斷宇宙的奇險固可通行無阻,人世上九州萬國全都風調雨順,氣候也可轉為平和。雖然三年後仍要複原,不是根本消除,但經此一來,後人隻要算準兩儀消長盈虛之理,便可通行,本門弟子更無用說。隻是天外神山也是緊附在地殼外麵的另一世界,照樣也有混元真氣包沒,更與地極磁光太火互相吸引。除來複線可以通行外,隻在偏西的小南極四十六島最末一島附近有一道路,比較容易衝過。但那地方乃小南極天邊與不夜城兩天交界之處,大氣磁光雖較微弱,下麵四十七島盡是妖邪盤踞,邪法頗高。此時應援要緊,不宜多生枝節。來複線相隔尚遠,並且磁光太火已被妖蚿引發,正與神駝乙休相持不下。妖蚿受逼,難保不鋌而走險,一個防禦不周,天外神山的美景恐有毀損。應由中部橫斷衝過,冷不防先用宙光盤將極光太火擋退複原,底下皆由乙休做主,便可成功。

雲鳳因知申、阮二人同門先進,道法高深,阮征又往來過一次,所用二相環也是一件能製元磁真氣之寶,以為事前必奉機宜。見麵匆匆,阮征又先發話指點,令其戒備,越當是胸有成竹,一味謙恭,忘了先說,反使三人受了一場虛驚,俱都好笑。正談說間,前麵又現出一道其長經天的青氣,雖比來路所見要小好些,望去也有數千裏長一圈。天宇空曠,又是遠看,絕看不出那是一股混元之氣,隻是色彩鮮明得多。難關將到,俱各緊張,一會兒便已飛近。等到穿入氣層之中,隻覺上下四外氣流甚亂,吸力之外加上阻力。阮征看出有異,與上次所經不同,料是妖蚿已將這元磁真氣引入地竅之故,便令雲鳳先莫動手。既然吸力不大,索性由自己用天璿神砂開路衝過,以免和先前一樣發火蔓延,生出奇熱,毀損下麵仙景,再被妖蚿警覺,激出變故。隨將神砂放出,衝蕩氣層而進。費了不少心力,居然將這數百裏厚的氣層磁圈平安通過。李洪遙望前麵仍是一片蒼茫,除有許多大小星光疏落落上下閃耀而外,什麼也看不見。笑問:“還有多遠?”阮征笑道:“就快到了。我們如由來複線走,一出地竅,便到光明境前麵海岸。因由中部橫斷衝入,也未留神上頭,隻看前麵天心,所以不曾留意。鳩道友大約也是初來,隻知前飛,所以均未看出。我正要說,它已看出形勢,你沒見它正往上回飛麼?”

說時,李洪見神鳩果然正在上升,已飛高了好些丈,倏地一個回翔,反折了上去。目光到處,猛瞥見左前麵突現奇景:到處仙山樓閣,棋布星羅,瓊林花樹,宛如錦繡。並有大片海洋,碧浪滔天,紅霞萬丈。遠望過去,那地方恍惚天空中虛懸著一片其大無比的另一世界,上麵有山有水,萬象包羅,霞蔚雲蒸,好看已極。神鳩已經飛過了頭,再由上而下斜飛過去。飛行越近,越覺那地方壯麗莊嚴,景物靈妙,料是天上仙宮不過如此。方在讚妙,阮征早把寶光隱去,低聲說道:“洪弟噤聲!你隻顧好看,全沒有想到我們慧目法眼能看多遠?此時相隔少說也有好幾百裏,地麵上的海濤竟會如此洶湧,島中心又被紅霞布滿,分明妖蚿正在賣弄神通,與乙師伯鬥法,以致引起海嘯地震。雖被仙法禁製,不曾毀損靈景,乙師伯必還另有顧忌。我已早隱形跡,暗告鳩道友飛行放緩,看清形勢之後,我們七人分頭下手,方可成功。勢正凶險,你還當是好玩的麼?龍娃無甚法力,恐禁不起絲毫侵害,到時你可帶他同在金蓮寶座之上,免受危害。”李洪笑答:“二哥是怕我轉世不久,難當敵人,不便明言,故意給我添個累贅,使我專心防護龍娃,連自己也同保住,對與不對?”阮征方答:“洪弟怎麼連我也疑心起來了?”

話未說完,神鳩已越飛越近,果然前麵形勢險惡異常,耳聽風雷水火夾著海嘯之聲,隱隱傳來,光明境已經在望。隻見當中瓊原翠峰之間,寶光劍氣電舞橫飛,霞光萬道,雷火千重,霹靂之聲密如擂鼓。阮征已與眾人商議停當,並告神鳩埋伏待機,各自分途飛起,分四麵合圍而上。這時隻剩百餘途程,晃眼便已飛近。申屠宏獨當中路,剛把遁光飛到妖蚿所居宮殿上空,往下一落,便見一座極廣大的玉殿金亭,已被震毀擊碎。隻剩前麵一座殘破的五平台,中心坐著一個相貌醜怪的矮胖子。懷裏抱定一個身披黑衣的赤足美女,年約十三四歲,口噴一股白色的光氣,將男女二人全身護住。身前趺坐著一個小和尚,周身佛光環繞,正是前在岷山所遇小神僧阿童。另外十來個少年幼童,各用許多飛劍、法寶,將那平台籠罩了一個風雨不透。內有三人,一是師弟金蟬,另兩人不認識,正向前麵發出數十道刀光和一道形如火龍的寶光,朝湖心中飛出來的一個牛首人身、兩翼四手怪物夾攻。怪物並未使用什麼法寶,隻由左右四手上發出二十來道紫黑色的妖氣,與眾對敵,不時由口裏噴出一團比血還紅的火球,向前打去。剛一出現,金蟬胸前便飛出一個玉虎,晃眼暴漲好幾丈,周身祥霞瀲灩,靈雨霏微,虎口內更噴出大股銀光星雨,擋在前麵。兩下裏才一接觸,火球便自退回口內。三人便把本門太乙神雷連珠般朝前打去。怪物枉自激怒,發出戰鼓一般的厲聲怪吼,終究無計可施。三人應敵稍為鬆懈,又複飛撲上去。申屠宏認出那大片飛刀乃左道中最有名的修羅刀,看去不帶邪氣,必經仙法重煉,竟會傷那怪物不得,料知厲害。似這樣,時進時退,雙方相持不下。神駝乙休不知何往。地底水火風雷之聲與海嘯遙相應和,比先前空中所聞加倍猛烈。申屠宏暗忖:“妖蚿女體,此怪雄身,形態也與二弟所說不同。下麵諸人多是同門後起之秀,年紀不大,功力頗深,飛劍、法寶尤為神妙。似此隻守不攻,必是妖物厲害,奉命待援。反正防護周密,萬無敗理,莫如看清形勢,出其不意,一舉便可成功。”仗著隱形寶光全隱,先不發動,輕悄悄掩向湖底細一查看,不禁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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