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湖深達數十丈,麵積甚大。怪物所現竟是元神,本身形狀如龍,少說也在百丈以上,約有一丈多粗。前半截生著兩片肉翅,四隻龍爪。後半近尾之處卻生著兩排粗約尺許,長約三四尺的獸足。尾作扇形,約有三四丈方圓,上麵盡是逆鱗倒刺。通體紅色,滿生三角鱗片,其大如箕,閃閃生光。前半身近頭一帶昂起向上,口發鼓聲,不住怒吼。尾部、獸足挺立湖底,中段長軀竟將湖中心一帶盤滿,形態猛惡長大,平生僅見。靠近玉台正麵湖底玉壁上,有一大洞,已被一片金光堵塞。料定是洪荒以前的龍類妖物,深藏地底不知多少年,乘著鬥法之際,穿地而出,神通定不在小,一個除它不了,反倒生出別的災害。投鼠忌器,正想不起應當如何下手才好。忽聽空中一聲清叱,先是雲鳳師徒各指劍光飛到,自空擊下。妖物發現來了一個女子,兩個幼童,以為此是到口美食,竟舍前麵敵人,飛身直上,一揚怪爪,便有一二十股紫黑色的妖氣往上飛起。申屠宏知道雲鳳師徒入門日淺,對敵全仗法寶,妖龍何等厲害,恐有閃失。又見妖龍好似心驕氣盛,隻顧將元神飛起迎敵,全沒防到下麵,覺著此時下手,正是一舉兩便。於是把自己大小兩口飛劍,連同伏魔金環同時發出。意欲先用金環佛光將妖龍元神隔斷,不令複體,然後再用飛劍將它肉身斬斷。
其實那妖龍和妖蚿均是前古最厲害的凶毒爬蟲,地底修煉將近萬年,並和妖蚿生性相克,所具神通也不在妖蚿之下。隻為當初本是毒龍遺種,當天外神山地震時,隨入地竅深處,那地方恰是地水火風微弱之處,因得長成,便潛伏在裏麵修煉。因為所居地層太厚,性素喜睡。妖蚿又先出世,知道兩惡不能並立,百計防護。妖龍不似妖蚿詭詐,偶然發怒,想要衝出,吃妖蚿邪法阻住,不得如願,無可如何,隻得罷了。妖蚿自知自己巢穴隔離對頭伏處最近,時刻留心。準備萬年期滿,元嬰凝煉,可以任意飛行變化時,便將原體棄去。於是設下毒計,即以原體為餌,將妖龍放出,乘其交合之際,暗中引發地火,將妖龍化為灰煙,以免後患。不料被幹神蛛盜去元嬰,激怒忘形,妄施邪法暗算,想用湖中玉泉將敵人膠住。做夢也沒有想到,先前錢萊受了龍猛指教,在它穴中放了一粒如意魔珠。此珠也是魔教中至寶,專與敵人心意相反,發出威力妙用。妖蚿人未害成,反將湖水幹涸,並把泉眼堵塞。下麵地竅中氣候混濁,奇熱如焚,妖龍雖然生長其中,一樣難受,全仗泉眼通氣呼吸,曆久相安,才得無事。妖蚿自從出地以後,所有通路均經邪法封閉,單留這一處泉眼,以防功候未到以前,妖龍氣悶不過,情急拚命,裂地而出。妖龍近年神通越大,早已不耐蟄伏,無奈妖蚿防護周密,禁製重重。泉眼通路最小之處,大隻如拳,其深數百丈,更有許多埋伏,即便元神能夠通過,肉身也必毀滅,為此顧慮,遲疑不決。表麵裝睡,每遇妖蚿縱淫行凶、吸血醉臥之際,便在地底用水磨功夫朝妖蚿老巢進攻。意欲時機一到,便以全力猛躥出去,先將所煉元嬰吞吃下肚,然後與之拚鬥。日前泉眼一閉,立時激怒,以全力向上猛攻。當時妖蚿乘著乙休飛升天空、化煉妖氣之際,恨極行凶,竟將極光太火、元磁真氣引發,與敵拚命。乙休法力雖高,一麵要將妖蚿化身由來複線引來的太火擋住;一麵又須對付妖蚿當中兩個主體。阮征這個得力幫手又先走去,七矮諸人經曆又都不夠,勢難兼顧。隻得暗用傳聲指示,令幹神蛛抱著妖蚿元嬰誘敵,暫將妖龍穩住,免其逃走。再由七矮諸人各用寶光防護,隻守不攻,以待後援。等自己擒到妖蚿,將剩餘的兩粒元珠收去,援兵也已到達,分頭下手,便可成功,不致毀損仙境,免生災禍。
眾人依言行事,已有數日。實則妖龍神通變化,也極厲害。隻為剛出不久,無甚機心,初見生人,又都是些根骨深厚的童男;再見妖蚿元嬰在內,越發眼紅。上來本想用原身禦敵,因金、石二人受有指教,一照麵,各把飛劍、法寶、太乙神雷先給了它一個下馬威,妖龍身長吃虧,受了點傷,見不是路,忙即縮退回去,改用元神化身出鬥。負傷之後,越發激怒,必欲得而甘心,全神貫注在眾人身上,通未留意其他,申屠宏隱形飛下竟未警覺。以妖龍的功力,便乙、淩、白、朱諸老要想一舉除它,也非容易,何況是申屠宏。並且妖龍力大無窮,身比鋼鐵還堅百倍,一個應付不善,縱不引起災禍,元神隻要複體,大片仙景花林定被掃蕩殘毀無疑。
也是妖龍該當伏誅,般般湊巧。申屠宏行事素來謹慎,這次因見妖龍厲害,乙休人又不在,又見入門不久的師妹淩雲鳳飛馳數十萬裏之外,當此大任,臨敵太猛,兩個門人又是幼童,一見妖龍,便冒失下擊,一時激於義憤,未假思索,便即動手。妖龍眼看好些肥肉,相持數日不能到口,正在饞極。忽見雲鳳師徒自空飛下,自恃飛遁神速,複體甚快,元神竟然離體飛起。就在這時機瞬息之際,佛光一起,恰巧隔斷。等到警覺退回,已是無及。其實雲鳳早得楊瑾預示,下時胸有成竹,故作大意,實則早命沙、米兩小將牟尼珠隱去寶光,暗中護住全身,便無申屠宏相助,也不致受害。那專一克製水陸精怪的至寶神禹令,也早準備停當。一見妖龍化身飛起,來勢猛惡,大出意料之外,慌不迭將神禹令一揚,一股百十丈長青蒙蒙的光氣剛射出去,妖龍急於回護原身,已不戰而退。經此一來,妖龍鬧了一個首尾受敵,哪一頭也未顧上,佛光首將回路擋住,不特無法衝過,元神反被吸住。驚悸惶急之中,正要掙逃,禹令神光又罩將下來,妖龍元神立被裹住,兩下合圍。妖龍像是一隻極猛惡的野獸,自投陷阱,空具神通,不能自拔,佛光、寶光會合一絞,立成粉碎。申屠宏見妖龍元神雖死,下麵原身也被飛劍斬成數段,仍在蠢動,生意猶存,恐有疏失,又將佛光裹住殘餘妖煙,連連絞動,直到妖魂消滅無蹤,方始停手。
金、石諸人見那麼厲害的一條妖龍,竟被申、淩二人手到除去,好生欣喜。各自飛將過來,正待合力消滅妖龍原體。沙、米兩小人小膽大,最是貪功。一見妖龍被寶光裹住,下麵一道金光、一道銀光正在縱橫飛舞,繞向一條極長大的妖龍身上,看出妖龍皮鱗堅厚,暗具抵禦之力,身雖斬成數段,似乎未死,另有詭計。又見金光繞向妖龍頭上,隻聽一片皮鱗碎裂軋軋之聲,急切間斬它不斷。暗忖:“前聽楊大仙師說,凡是修煉數千年的妖物,除本身元靈最關緊要,必須殺死而外,更須防它腦中煉有元嬰、內丹之類,如不一並消滅,被其遁走,仍是禍害。妖龍身軀如此威猛長大,本生靈氣必還未盡,莫要被它詐死逃走。近來毗那神刀已煉得出神入化,大小由心,何不隱去寶光,由它七竅中穿入,試它一試?”念頭一轉,不約而同,各把飛刀朝妖龍鼻孔之中直射進去。那妖龍修煉多年,功候甚深,腦中果然煉有內丹、元嬰。當元神消滅之際,本身仍具絕大威力,稍為奮力騰躍,湖麵上下立成齏粉。縱然結局難逃一死,仙景卻難保全。隻為初遇強敵,一見來人這等厲害,心膽皆寒,禹令神光既是克星,元神首被消滅,減去許多神通。自知身太長大,反而吃虧,慘敗之餘,一心隻望保住元嬰,用本身丹氣防護,乘隙遁走。因見上麵佛光、寶光厲害,不敢就起,正在暗運丹氣抵禦飛劍,隻等禹令神光一撤,立即變化逃去。及見眾人紛紛飛臨,寶光、劍氣滿空飛舞,就要飛下,情知凶多吉少。方始橫心,正想用那身體猛力向敵人掃去,不料兩小隱蔽刀光,由鼻孔中飛入。等到警覺,元嬰已被刀光裹住,無力再施毒計。剛收轉丹氣,防護掙紮,兩小在外麵也已警覺,忙以全力施為。身外丹氣一撤,飛劍金光繞處,龍首一下斬斷,大股鮮血,似瀑布一般向上射起數十丈高下。妖龍元嬰在一團紫黑色丹氣繞護之下,被兩道朱虹裹緊,剛剛飛起,雲鳳手中禹令神光已經當空射到,一下裹住,一聲慘嗥,化為殘煙消滅。
同時遙聞:“師妹且慢!”眾人連忙回顧,一道長虹已自空飛墮。眾見來人正是阮征,見麵便道:“可惜!”眾人問故,阮征笑道:“此是前古妖龍元鼉,神通廣大,凶毒無比。化身雖隻一個,功力卻與妖蚿不相上下。所煉丹元,送與幹道友的夫人,至少可抵兩三千年功力。雖然中有弊害,但有本門靈丹可以化解。我剛聽乙師伯說起,才得知曉。因想這等難得之物,平白毀去,豈不可惜?連忙趕來,仍然遲了一步。否則,幹夫人隻須轉世十餘年,便成仙業,豈不是好?”說時,幹神蛛同那懷中幼女也已雙雙趕來,聞言拜謝道:“多謝阮道友好意,但是我和內人歡喜冤家,互相糾纏已好幾世。她因前生被仇敵暗算,投身異類,羞於見人,我和她又不舍離開,隻好長年附在我的身上,彼此俱都難受。幸蒙諸位道友下交,因得附驥來此。初意隻想求得一粒毒龍丸,使其脫去妖形,仍複人身,已是萬幸。她雖女體,實是純陽之性。不料此行竟將妖蚿元嬰得到,不特借此恢複人形,因妖蚿純陰之質,得益實在不小。我夫妻也不想成甚天仙,隻想長相廝守,永不離開。妖龍元嬰、內丹固具坎離相生之妙,但這十數年的離別也頗難耐。如蒙厚惠,隻求賜她一粒大還丹便感謝不盡了。”阮征笑道:“這個不難。各位老前輩中,隻乙師伯交遊最廣,身上所帶靈丹最多,有的並不在大還丹以下。少時由我代令夫人求取一粒如何?”幹神蛛方要答言,阮征深知乙休性情,朝他使了一個眼色,便未開口。眾人見他那附身妖蚿元嬰的愛妻美如天仙,容光嬌豔,因為沒有衣服,穿著他一件又肥又短的道衫,上半露出雪白粉頸,下麵白足如霜,玉腿半裸,依附丈夫身前,隨同向眾禮拜,越顯得嬌小玲瓏,楚楚可憐。幹神蛛卻生得又矮又胖,相貌奇醜,長衣脫去,其狀更怪。二人一美一醜,相去天地,偏又那麼恩愛,如影附形,不可離開,全都好笑。
金蟬隨問:“乙師伯可將妖蚿除去了麼?”阮征一說經過,眾人才知乙休早已算定,為想借此考驗自己道力,特命阮征第七日趕到。不料阮、淩二人俱都急於赴援,以防誤事,仍是早到半日,才知事有定數。想起銅椰島的經曆,便不再固執己見,仍照妙一真人飛書行事。
原來妖蚿失去元嬰,慘敗恨極,誓以全力拚命。除來複線與地軸纏道通連,可以引發太火,尚有一處地竅,與元磁真氣發源之處相連。那地方便在妖蚿所居廣殿後側地底深穴之中,相隔隻百餘裏。乙休惟恐丹毒之氣為害,特意送往離地萬七千丈以外兩天交界之處,借著乾天罡煞之氣與法寶之力,將其消滅。費了一些時候,以致晚到一步,妖蚿已經遁走。妖蚿另一化身,因被乙休禁網法寶阻住,竟仗玄功變化,由一山峽縫中躥入來複線內。那地方原是龍猛暗中開出來的逃路,事前不曾查到,致被妖蚿尋到,躥了出去。乙休如果親身趕往,太火一被引發,天外神山必化劫灰。地底妖龍又在此時裂地而出。妖蚿引發的元磁真氣,雖有一件法寶可以抵禦,也隻暫時鎮壓,不能消滅。那時元磁真氣必被地火引燃,威力之大,不可思議。再為法寶鎮壓,不能宣泄,定要引起海嘯。那為避免妖蚿侵害,深藏海眼之下的許多精怪,存身不住,也要興風作浪。
乙休當時難於兼顧,略一盤算,隨用傳聲,密令眾人絆住妖龍。自己分化一個化身,用一件至寶去將磁源來路堵塞。再用一道神符幻出阮征,手發神砂,緊追妖蚿,與之相持苦鬥,以免又生枝節。乙休親身追入來複線,在禍發頃刻之間趕到前麵,用一幻象將妖蚿引入子午線死圈之內,並施大法力,將回路隔斷。妖蚿化身還想引發太火,不料對敵時,乙休痛恨妖蚿淫凶陰毒,竟拚舍一件法寶,用一枚神鐵環隱去寶光,束在它的身外,剛一躥進子午線,便被元磁真氣吸緊。妖蚿幾個化身全具神通,功力隻比當中主體稍差,仍是狡詐機警,不比尋常。雖然情急相拚,仍想全身而遁,將太火引上來複線後,便仗本能,就此逃往中土,本無必死之意。無如性太貪殘,又為幻象所愚,一味窮追不舍。等到追入死圈,幻象忽隱,方才省悟,已經無及。那磁光太火仍順地軸纏道自為消長,分合流轉,並未起甚波動。妖蚿化身卻被太火化為烏有。乙休將這最緊要的關頭渡過,忙又趕回,知道非將妖蚿兩個主體中的腦中元珠內丹得去,不能善後。但是妖蚿機靈,稍被看破,自知不能幸免,必將元珠自行毀去。而且還須防備日子越多,地下磁光火力越大,一個鎮壓不住,便是禍事。於是暗用六合旗門埋伏四外,將妖蚿困住,化出好些幻象與之相持,自往地穴全力鎮壓。
到了第五日上,乙休見勢危急,正在施展玄門最高法力,犯險一試,阮、李二人忽然飛到。忙用傳聲,令阮征將九疑鼎放在坎宮旗門之內;又令空中神鳩隱身守伺;再令李洪帶了龍娃去往地穴,用金蓮寶座代為鎮壓。分派停當,說是還有一會兒才到時機,隨說起幹神蛛夫妻之事。阮征心熱,立即抽空趕來,想將妖龍內丹留下,已為眾人所毀。眾人好奇,又知妖龍一死,隻等除去妖蚿,將元磁真火複原,大功便可告成。此時不會再生枝節,俱想前往觀戰,以開眼界。走時,金蟬忽說:“小神僧先前幾受妖蚿暗算,元氣大傷。自從乙師伯將他送來台上,便自入定靜養。此時地底風火與海嘯之聲比前更要猛烈,知道少時有無危險,如何丟他一人在此?”石生笑道:“這個無妨,我們把他帶去不一樣麼?”金蟬未及答言,一片金光祥霞忽自空中飛墮,現出一個少年神僧,眾人一看,正是師門好友采薇僧朱由穆,眾人連忙上前拜見。
朱由穆笑道:“我小師弟雖然該有此難,但他在銅椰島分手時,如聽我話,並非不可避免。這樣也好,總算因禍得福,人雖受傷,道力卻增進不少。”說時,見幹神蛛夫妻也隨眾跪拜在地,尚未起立,便指二人道:“你夫妻本是怨偶孽緣,隻為前兩生至情感召,反成了患難恩愛的夫妻。盡管魔難重重,受盡苦痛,居然一靈不昧,終於化解前孽,遂了心願。如非向道真誠,深明邪正之分,如何能有今日?我知你妻雖將妖蚿元嬰奪去,可以借它所煉形體恢複人身,並還增長道力,並非不好。無如妖蚿修煉萬年,功力頗高,它那元嬰乃妖蚿精氣凝煉而成,賦有它的本性;暫時或者無妨,將來修為上難免不受其害。固然妖蚿伏誅,元神不能附體,但終究可慮。還是由我用大蔭檀佛光將惡質化去,永絕後患,索性成全你們這一對苦夫妻。此女以後就叫朱靈吧。”幹神蛛夫妻聞言,喜出望外,口宣佛號,膜拜不已。朱由穆隨令幹神蛛走開,將手一揚,立有一片極柔和的祥光,朝少女身上當頭照過,同時聞到一股旃檀香氣。再看蜘蛛所附的少女臉上,立改莊容,不似先前那麼輕佻神氣,容光也更美豔。俱知佛力感化。夫妻二人雙雙跪拜,叩謝不已。朱由穆隨又對眾說道:“乙道友今日功德不小。我此時急於帶了小師弟,回轉雲南石虎山去,不及往見。可對他說,等他事完,回轉中土,再相見吧。”說罷,又是一片金光祥霞,飛向阿童身上,隻一晃便全沒了蹤影,眾人竟未看出是怎麼走的。金、石諸人因和阿童至交,未及敘別,自是戀戀不舍。
雲鳳見朱靈通身全裸,隻披著幹神蛛一件道袍,滿臉嬌羞,甚是可憐,人又生得那麼美豔,好生憐愛。便對她道:“朱道友這樣,如何往見大方真人?我下山時,曾蒙恩師賜我一身仙衣,因洞府尚未尋到,一直帶在身邊,另外還有舊衣兩件。如不嫌棄,等諸位道友走後,我拚湊出一身,送你如何?”朱靈聞言,大喜稱謝。話未說完,忽聞殿後神雷大震與古神鳩怒嘯之聲,眾人已先飛身趕去,男的隻幹神蛛一人未走。朱靈妙目微瞋,悄聲說道:“你還不去,我蒙淩姊姊賜我衣服,穿上就來。”幹神蛛醜臉一紅,笑道:“我因淩道友與你初見,想代你說幾句話,並謝解衣之德。”朱靈搶口說道:“我以前那醜樣兒,淩姊姊在滇池已早見過。照她為人,隻有可憐我的身世,絕不見笑,無須你來表白,還不快走!”幹神蛛方始應聲飛去。雲鳳隨將衣服勻了幾件與她。並問她:“照采薇大師所說,你二人分明是久共患難的恩愛夫妻,又不曾為惡,怎會化身蜘蛛?”朱靈苦笑道:“傷心人別有懷抱,我那累世患難經曆,便鐵石人聽了也要下淚。此時急於往見大方真人,無暇長談,且等事完奉告吧。”話未說完,隨又接口驚喜道:“妖蚿已快伏誅,我們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