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般的陽光落於白玉般的地麵上,鋪成一層淺淺的霧,有幾分朦朧。
正南方一道鬱鬱蔥蔥的大樹,枝椏上掛著各色玉牌,紅線牽引,勾出一抹山水畫的韻味來。
從遠處看去,那玉牌,仿若花蒂上隆起未成形的果兒。
輕輕的,又被一雙白玉蔥尖般的手給拿了下來。
“師妹,你在記錄時,若是靈力不足,便莫要勉強。”
不遠處一位師兄正善意的提醒。
寧枝枝轉頭,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師兄,我曉得的,不會勉強自己的。”
“嗯,那就好。”青衣師兄見這師妹年歲雖小,但麵容清麗,膚如玉堆雪,眼若月生煙,已經初見美人的雛形來。
他又忍不住再提了一句:“師妹,這玉牌所記錄的,皆是真事,所以上麵皆是附有怨靈的,你莫要大意。但同時,你也不必太過憂心,若是感覺怨靈纏了上來,便往太陽下一站,不消片刻,便會被這日光給消融了去。”
“嗯,多謝師兄。”寧枝枝朝他輕笑。
見那師兄走遠後,寧枝枝才接過玉牌,將其貼在眉心,用靈力化筆,細細的在玉牌中一筆一劃的勾勒,將原本的故事內容一一記載下來。
自從前段時間她和江尋川他們一起賺了積分,她就去了藏金閣。
結果那積分隻能換一個禦水決,偏偏她早就知道這法術,害得她想去看其他高階的法決卻又不能夠。
她隻好自己去接其他任務,準備攢著積分去換些她不曾知曉的東西。
她現在的任務是複製一百塊玉牌,在天黑前結束就行。
任務難度不高,就是耗費的靈力有些多,她才入門不久,一次最多複製一塊,就得調息恢複靈力。
玉牌內容並不算多,但那篡寫者將事情經過,事無巨細的寫了上去,包括用了哪些術法,又用了什麼劍招,都一一說清楚了。
這對寧枝枝而言並不算難,曾經那一百年,她雖未能親自捉過妖,但那些個劍法也不是白學的。
不過第一塊玉牌才複製了一半,寧枝枝突然感覺一陣刺骨寒意自地板處襲來。
她後背一僵,指尖發麻,渾身冰冷僵硬的難受,似乎有什麼纏上了她的身體。
一陣涼風拂過她耳畔,一道婉轉似嬌鸝的聲音冷冰冰的在她耳邊響起,如怨如訴,尾音溫軟又淒厲,聲聲泣血:“郎君,郎君。”
寧枝枝渾身一個激靈,在心裏想,這大概就是那位師兄所說的怨靈了。
她並不驚慌,而是僵硬地邁動步伐,走出樹蔭,往陽光下站去。
她定定的站了會兒,才感覺到身上那陣寒冷,像是被層層融化般,在溫暖和熹的陽光下漸漸消失。
她動了動手腳,那股麻木疼痛感才散去。
經此一遭,寧枝枝幹脆就從樹蔭下搬出來,於烈日下複製一塊塊的玉牌,經這烈日一曬,後麵倒是沒再出現這種情況。
一開始她還得完成一塊玉牌就歇息一會兒,但到後來,她已經可以從一塊到兩塊,再到三塊,如今已經可以一次性完成五塊,體內的靈力再虛空了。
因為一遍又一遍的謄寫,最開始的新鮮感就已經消失了,寧枝枝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玉牌中記載的是一位內門弟子誅妖之事。
那是一隻花妖,講得是凡間有個地方叫四方鎮,四方鎮有一座老廟,裏麵供奉著月老,稱之為月老廟。
廟外有棵合歡樹,也被人們稱之為姻緣樹,在一日複一日香火的熏染中,她化身為一隻女妖,極度貪戀紅塵煙火,便勾引無數青年壯漢,取其精元,增長修為。
因為禍害的人太多,四方鎮的人不堪其苦,那裏的裏正,便修書一封,求仙門相助。
天雲宗便有弟子去接這任務,滅了那花妖。
寫故事的人顯然不是個合格的作家,這最勾人的地方便在那女妖是如何勾引人,又是如何同內門弟子爭鬥而伏誅的,可寫故事的人,卻把重點放在了二人的打鬥上,極盡筆墨刻畫了那弟子的驍勇善戰。
寧枝枝突然想起剛剛那女聲來,不由得在心裏搖搖頭,那花妖真是死不悔改,自己都快沒了,還惦記著郎君。
除了中間這個小插曲,再沒了其他的事,寧枝枝順利拿到了十個積分點。
她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把這些積分點給花掉,而是決定攢起來,等到她的積分點,能夠去兌換藏金閣裏麵更高階的法決時,她再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