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一個身高體重的漢子在廄裏拿著硬直毛刷,正在刷馬脖子,他的馬又高又大,“好的戰馬必須能負重,最好的戰馬能同時馱載四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他隔壁的人彎著腰,拿著蹄簽在剔馬蹄上的泥土和石塊,打岔道:“你說的是馬?是長鼻子的象吧。”
那高個漢子手中不停,邊刷邊說:“我的馬就行,我這匹夏爾馬,是我一個親戚給我的,我這個親戚跟著征服者威廉去的英格蘭,他有個馬場,養了不少夏爾馬,這馬力氣老大了,瞧瞧,多壯實,一般馬可馱不動我。”
他另一邊有個和他長相相近略瘦小的漢子,正拿著刷子刷去馬匹毛發上的灰塵和皮屑,他一小段一小段地順著毛發的方向梳理著,接口道:“你太肥了,你的夏爾馬跑不快,做戰馬不行的。要我說,還得跑得快,我有個親戚,也是跟著征服者威廉去的英格蘭……”
“你親戚不就是我親戚嘛。”
“別打岔,”瘦小漢子一手拿著刷馬身的刷子,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金屬製馬刷,他用刷馬身的刷子刷在金屬製馬刷的齒上,每刷幾次,就將金屬製馬刷輕輕的在地上敲一敲,讓灰塵抖落出來,他手裏忙,嘴裏也不停,“他的馬是一匹純血馬,跑起來像一陣風,誰都追不上。”
瘦小漢子對麵的馬廄裏有人笑著說:“他肯定經常用它來逃命,哈哈。”
這個逗趣的漢子正在給馬喂食,他的馬點著頭發出深沉又短促的嘶叫,好像在嚷著要吃要吃,但是當這漢子靠近它的時候,那馬卻不吃,它把頭側過來挨近漢子,用舌頭來舔他,又好像想咬他,於是這漢子就摸著馬脖子陪他的馬玩。
“看看我的‘法依則’,她是最好的馬,你們看看,她體形優美,體格中等,結構勻稱,氣質敏銳而溫順,有比她更好的馬嗎?”
羅傑順著聲音看去,看到在馬廄前幹淨的平地上,一個穿著長罩袍的騎士正在陽光下給他的馬洗澡,羅傑注意到到他居然用的不是布而是貴族洗澡用的天然海綿,他把海綿伸進水桶裏蘸水擦拭馬的身體,他一邊擦拭馬背一邊滿足地說著。邊上有人嘲諷道:“你說的是你婆娘吧,哈哈哈。”
那騎士卻不惱,他擦著馬肚子樂嗬嗬的說:“我的馬有速度、有耐力、又聰明又溫柔。我的婆娘哪兒有我的馬好呢?”
“要我說,還是得耐跑,跑個,跑個百八十裏不帶喘的,看看我這匹波斯馬。哎呀,怎麼打結了?”馬廄裏一個大胡子的漢子正用鬃毛刷梳理馬匹的鬃毛和額毛,他從馬匹的耳朵開始,將鬃毛梳向一邊,他梳著梳著好像梳到打結的特別難梳的地方了。
“不喘的那是死馬。”有人打趣。大胡子沒空理睬,他正試著從毛發根部開始一點一點的向末端梳理。
“我的‘法依則’也能跑遠路的,她能長途奔跑而不吃不喝,就是我舍不得。”平地上的騎士開始清洗馬的頭部,他小心地不把水弄到馬的眼睛裏,他的馬乖巧的一動不動任他擺布。
“光能跑遠路有啥用,又不是行商的馱馬,要我說,關鍵還要能打,比如說我這匹大馬,”馬廄角落裏有個單獨的隔間,一個紅發紅須的漢子正在給馬喂水,他的馬高大魁梧,通體毛發黝黑沒一根雜毛,他說道,“我特地去漢諾威買的,花了我10磅白銀,你們瞧瞧,胸部寬厚,背寬且平實,四條腿多健壯,比你們的馬大了不止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