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俺這輩子就要你 三十五(3 / 3)

常寶貴愣了。

“這這這,這話是咋說哩?她是她自己的,讓不讓的我可當不了家。”

“哥,這事兒瞞不了我。我肯為她賣血,你也肯為她賣血,我就知道我這回算是碰上對手了。”郭草樓把酒一口灌進去,臉和脖子騰地紅了起來,“哥,你就讓了吧。我是真喜歡她,我是真離不開她了!”

對方的神情對方的話讓常寶貴感動了,“兄弟,我看你是個直腸子,我今天也直話對你講,你要是真心喜歡金鳳,你就直接去追她。我可以發誓,我和曾金鳳確實沒有那層關係。”

“真的?那你咋對她恁好哩!”

“我答應過照顧她的。答應了的事,就要做。”

於是,常寶貴就把他們三個人怎麼相識,怎麼一起來闖廣東的事從頭講給郭草樓聽。

聽完這些,郭草樓再次把杯子端起來,“哥,你真是個好人。弟弟看扁你了,弟弟自己罰三杯!”

三杯酒落肚,郭草樓樂狂狂的象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打從這天之後,郭草樓天天都到醫院來看曾金鳳。在郭草樓的心裏,曾金鳳已經是屬於他的人,他來得理所當然,他來得名正言順。

替人送水是個終日奔波的累活兒,可是這活兒正對郭草樓的心意。隻要一奔出來,郭草樓就必定會拐個彎兒到醫院去。郭草樓象隻忠誠的狗一樣守在床前,兩人卿卿我我,談天聊地,讓同病房的病友們看得眼熱。

郭草樓一走,病友們就誇,你的男朋友真好,真好。

每逢這種時候,曾金鳳就用細碎的白牙咬著小巧的嘴唇發笑,並不做什麼解釋。或許,郭草樓真應該算是她的男朋友了,郭草樓能做到賣血救她,這情意難道還不夠深麼?

兩人聊天的時候,曾金鳳有意問他,“草樓,我真不明白,我哪點兒讓你喜歡了?”

郭草樓一下子被問住了。他怔怔地盯著曾金鳳,對方的額頭和臉蛋兒那麼白淨那麼光潔,瞧上去就象沒有一點兒瑕疵的小瓷人兒。

“你你你,你純潔。”郭草樓喃喃地說。

沒想到“純潔”這兩個字剛落音,曾金鳳的神情頓時黯然下來。

郭草樓慌了,“金鳳,你生氣了?對不起,對不起啊!”

“沒有,誰生氣了。”曾金鳳搖著頭,然而眼圈卻紅起來。

郭草樓哪會知曉當他讚美曾金鳳“純潔”的時候,曾金鳳的心就象脆弱的瓷器一樣碎開了。她是被人玷汙過的,那汙痕就象煙熏火燎過的灶膛,再無還潔之時。

得了這次教訓,以後郭草樓再和曾金鳳說話的時候就格外留意,生怕惹她傷心。可是出院那天,郭草樓還是把她弄哭了。

拆線了,病好了,郭草樓特意買了一束花到醫院去看曾金鳳。絲絨般的花瓣,怡人的馨香……,曾金鳳把臉挨上去,久久地不願抬起。

陶醉中的曾金鳳眉眼之間和舉手投足之中都與往時有些不同,這不同讓郭草樓格外心動。兩人聊著聊著,曾金鳳就聊起了拆線時的感覺,說是又癢又疼,象是尖嘴的蟲子在咬咬哩。

郭草樓身上一熱,忽然大起膽說,“讓我瞧瞧。”

“不要不要——”

曾金鳳格格地笑著,羞怯地縮起身子,望上去猶如花枝顫搖。或許是因為玫瑰花的映襯,她的嘴唇紅嫩嫩的似乎有了血色。於是,那個久藏未了的願望便在郭草樓的心裏扯旗一般地張揚起來——

親親她的嘴唇!

郭草樓飄飄搖搖地往曾金鳳的麵前挨過去,嘴裏還叨叨著,“看看怕什麼,反正是要娶的……”

一個“娶”字,讓曾金鳳頓時花容失色。她嘴巴一咧,嚶嚶地哭了。

“俺,俺配不上你。你去找個好哩吧,天下好閨女有哩是。”

郭草樓毛了,他指天誓日地說,“俺這輩子還就要你了,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