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聲細語的,像湖邊的垂柳一般溫柔地擺動,撓得人心猿意馬。本就沒有真生氣的皇上哪裏舍得給她臉色看,他愛憐地看著她那張柔情似水的臉,抓過她保養得細嫩光滑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要不,就依了他?”
被趙若璨半拖半拽著出去的雲之夏一口氣血直衝腦頂,什麼叫就依了他?合著她說半天,他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吧?還有,貴妃娘娘,您能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還他畢竟隻是個皇子,遠離政治也好,說得比誰都識大體,您兒子手握兵權還不夠嗎?您這分明是怕您兒子娶了於飛鶯樹大招風引太子嫉恨,退而求其次地娶她正好保平安,反正趙若璨現在還需要韜光養晦,冠上一個色迷心竅的名頭正好迷惑人心,讓太子那邊放鬆警惕唄?
所以,她就是個平衡利弊的工具?
雲之夏已經氣得恨不能當場翻臉,趙若璨心裏卻樂開了花,剛剛她賣那一通可憐,簡直妙絕,這下徹底斷了父皇和母妃從她身上下手的希望,再沒有籌碼逼自己娶飛鶯了。
出了沁心宮,雲之夏一把推開趙若璨,滿腔憤怒孕結而成的髒話差點衝口而出,可她膽子再大也是惜命的,眼下還在宮中,不是能夠允許她放肆的。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她生生把自己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後也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趙若璨被她猛地一推嚇了一跳,震驚的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無辜,“我”了好幾次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一副有口難辯的模樣。她怒氣衝衝地扭頭走開,他立刻跑上去追,還伸手拉了拉的她的袖子,結果被她無情地甩開,他吃了一鼻子灰,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在旁人看來,這實在是有打情罵俏的嫌疑。
宮中的婢女奴仆無不是低頭忍笑,奈何定力太差,一個個的都沒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趙若璨故意咳嗽兩聲,眼光淩厲地掃過去,以示警告。效果麼,自然等於無。
這下好了,全皇宮的人都知道越王竟然對個不知來曆的野丫頭低聲下氣,說不定他還會因此獲得一個“懼內”的名頭,而她則是不懂禮儀、矜持為何物的悍婦。
雲之夏覺得,她應該出門找塊豆腐撞死,不,她應該找塊磚把姓趙的拍死。
直到上了越王府的馬車,迫不及待地跟上來的趙若璨還拉拉扯扯地想讓她跟自己一塊兒坐,雲之夏果斷地賞了他一個“滾”字。
趙若璨被她啐了一臉,這回倒是不生氣,還好脾氣地笑著哄她:“我知道,你肯配合我演這出戲,心裏多少還是有我的,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著接受我呢?你看,我的父皇和母妃也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人,日後你又有我的保護,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雲之夏嘴巴都快翹到了天上,一點也不客氣地戳穿這件事情的本質:“少在這裏自欺欺人、自我感動!你要是太子你看他們還能這麼放縱你嗎?說白了,貴妃娘娘不強烈反對是因為你手握兵權,若再娶於飛鶯難免風頭太盛,而皇上之所以態度曖昧不過是為了替太子考慮,畢竟太子以後要繼承大統,若他的兄弟們勢力太過強大,將來必定會威脅到他的統治。總結起來就一句,你,不過就是個撿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