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事件(1 / 3)

“嗯?什麼安排?安排我做什麼?”王鐵生提出了這個問題還沒得到回答,便被這個師兄風風火火地拉到了教室三樓的後門口。沒等穿上一口氣,便被眼前的事物給怔住了。

雖然王鐵生隻在單位混了三四年的時間,也隻認識那些和自己工作相關的幾個部門裏的頭麵人物:有後保處處長、教室區域總負責人,也有保衛處處長。但是即使王鐵生認識的領導不多,這幾位重要領導卻悉數到場,這樣的情形卻仿佛表明了問題有多嚴重:隻見幾輛校內警署的巡邏警車停靠在教室三樓那一處角落裏,幾位景觀模樣的高大男子英氣逼人地四下打量著周邊的情形。樓上也有警察,不知在勘察些什麼。幾位白大褂儼然是法醫,在一個用粉筆畫成的人形土地附近收集著一些現場遺留證據。方才聽穆龍生說出了人命,王鐵生也沒有感性認識。眼下才知道,這起事情不容小覷。

“是死亡的人來頭不小?還是犯事的人來頭不小?”王鐵生的話問到了關節,卻一點也不和諧。穆龍生趕緊拽了他一下以示緘默。

一位頭目似的警官見到穆龍生來了,撥開人群走到他二人麵前,親切地握了握手道:”木頭,你來了,正好有一些事情跟你說。”穆龍生在學校裏常常被同事朋友們稱呼為”木頭”,不隻是因為他姓穆,也是因為他素來木訥,曾經因為沒聽懂女孩暗示他的種種話頭,錯失了不少的美滿姻緣。所以同事們在扼腕歎息的同時,也一半疼愛一半惱地送給他這麼一個外號。

穆龍生被人一語道出了綽號,自然不爽。回頭看看王鐵生,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裏肯定在說:”呀!第一次見麵就讓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師兄還被人取了這麼有愛的綽號喲!”

隻見那位警官看著王鐵生,愣了一秒鍾問道:”這位小夥子是誰?”

穆龍生拽了拽身邊的老王道:”他是我的同門師弟,這一次來當我的助手,協助我調查教室三樓的特別事件。”王鐵生正欲反駁,想說自己並非是什麼助理,卻發現早已無力解釋了。不由得一陣苦笑:”方才我做了個鬼臉來嘲弄木頭,這會兒就想報複我麼?”

“哦,是木頭的助手呀?”警官道,”我姓莫,莫知言。目前擔任H大學警署特事科科長。這是我的名片。”說罷,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名片來遞到王鐵生手裏。王鐵生雙手接過,隻見名片上莫知言的頭銜寫著:H大學保衛處特別事件處理科科長。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王鐵生,是月易門陸天抒門下的弟子。”王鐵生自我介紹道,”小生我名不見經傳,可沒有名片發。”

“沒事,低調,才是最牛氣的炫耀。”那一句網絡流行語,被莫知言稍事改動,變得不像原話裏那麼粗魯,倒也把王鐵生二人捧了一下。”嗬嗬!這位莫警官倒也是讀過書的人嘛!和那些普通的小警察不一樣。”老王暗自心道。

莫知言四下環顧,發現那些戒嚴的警察不時地驅散上前圍觀的學生,但依然會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遠遠地駐足圍觀。”呃,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借一步說話。”莫言生說道,把二人帶出了教室區域。挑了學校裏一處半是食堂半是茶餐廳的教職工餐廳。雖然當時並非用餐時間,但兼營茶點生意的教工食堂依然營業。反正承包商一樣得給每位員工發固定工資,能多用一下人力就盡量多用一下。下午茶時分雖然不像午餐晚餐時間那麼人潮湧動,也有幾筆小生意可做。例如招待這三個大老爺們臨時開會。

莫知言給王鐵生和穆龍生點了兩杯飲料。自己掏出隨身的保暖杯,喝了一口自己攜帶的濃茶,隨即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們H大學,始建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創建伊始,隻不過是一座中小型的專科院校,以化工類專業見長。後來,那一段異常歲月雖然淪為了武鬥場所,但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恢複高考的時候,不知是哪一任校長申請來的經費,擴建了校區,並建造了宿舍和教學樓。大概是二十年以前吧,本校正式更名為H大學,由原先的大專升級為全科的一類本科院校。年複一年,咱們學校已經由原來單一的學院製度改為文科、理科並舉,本科生、研究生、成人自主招生教育兼顧的綜合性大學。盡管在一類本科院校裏排名靠後,但曆年來報考我們學校的學生仍舊不在少數,不好不壞的局麵一直延續至今。大致的校史就是這樣。

“由於學校是在撥亂反正後期開始破土擴建的。當時還沒有引入所謂的建築風水學,你們倆也知道,當時風水一類的文化被視為‘四舊’、‘牛鬼蛇神’,破不受正統建築學的待見,是以建築的布局都沒有按照風水地理結構來建造。所謂風水學,自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後期才開始逐漸被人們接受,於是把風水學也融入了現代的建築工程。風水,也漸漸帶上了一點科學色彩。根據實踐經驗,風水作為一門學問還是有科學根據的。比方說,合理的房屋布局應該是坐北朝南,接近於街道和幹淨的水源,那樣就有利於人畜興旺。”

王鐵生若有所悟地說道:”難怪。建築學也得講究天人合一,什麼樣的地方適合開展什麼樣的活動、什麼樣的場所適合安排在哪種地理條件下,都是一門嚴謹的科學。這也符合《道德經》上所說的理論,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雖然我對道家理論和風水學說也隻是個剛入門的出血弟子,但對這些依然不敢小覷:古人的智慧也未必都是糟粕。”

莫知言微笑著頷首道:”果然是月易門弟子,一點就透。鐵生小兄弟你對人的靈魂之類又如何看待呢?”

“靈魂嘛……”王鐵生思索片刻道,”在我看來,靈魂若是用精神能量來形容可能更為合適,和人的體力一樣,也是屬於能量的一種,屬於純粹的物質。所以我覺得,人死後所謂的精神能量,也許並不是像其他理論裏說的那樣如同燈滅,而是會通過能量轉換轉變為其他形式的能量吧。本門認為,靈體應該出現在四維空間裏,而出現在三維空間裏的……很多人都說這是鬼魂,但那隻是精神能量的一種形式而已。”

“嗬嗬!你這小朋友很可愛,想象力挺豐富的。”莫知言又喝了一口茶道,”你的觀點和我差不多。而且,剛才你那句話說得很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的生命活動離不開這個世界,也應該和自然、天地乃至整個宇宙保持協調。大環境可不是人力輕易能改變的,隻能由我們去適應,上應天時,下應地理,中應人和才是王道。所以我覺得,建築作為人的生活以及諸多活動都有緊密的聯係,也同樣需要符合天地的規律,存在它該存在的地方,依附於地裏位置,那樣對人的活動才是最有利的。”

“照莫老師的說法,H大學在前幾十年裏的擴建,沒按照風水學的理論進行,那豈非會對在這裏學習、工作的學生和教職工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莫知言發了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盡管學校裏明文規定餐廳區域嚴禁吸煙,但是眼下正值非用餐高峰期,幾位食堂員工似乎也不想得罪這幾位來客,對三人囂張的抽煙舉動裝作視而不見。所以這條禁令也暫時被莫知言他們幾個無視了。

“早先幾年,大學生的生活壓力還沒那麼大。隻要能混進學校來,又沒有什麼出格的問題,保證學業門門過關,接下來也就是分配各自工作的事情了。隻要用心學個四五年,總會有出路。那一年大學畢業生就能享受國家二十四級幹部待遇,日子還算逍遙。所謂教室、宿舍布局不合理,對學生造成的影響也不那麼明顯。體質差一點的無非是容易傷個風感冒幾天,體質好的也隻是偶爾有幾天睡不著覺。所以這座學校倒也相安無事了幾十年。

“記得是若幹年以前的事情了,具體哪一年我也記不太清楚,反正是教育改革以後的某一年,某個學生不堪於連續的紅燈,也對未來希望渺茫,成天擔心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又因為才失戀不久,就在學校裏閑逛。失魂落魄之際鬼使神差之下,忽然溜達到了研究生樓頂樓——那時候研究生樓的樓梯是直通樓頂的,方便維修工人檢查、翻修屋頂和水管水箱。當晚月黑風高,那位同學又是深度近視眼,所以一不留神就被腳下的一條排水溝絆了一跤,失足從樓頂上跌了下來。十三層樓樓頂往下摔,那位同學被摔得慘不忍睹,當初發現屍首的那位清潔工當場就被嚇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