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之約(四),駕薨(1 / 3)

攜手之約(四),駕薨

攜手之約(四),駕薨

三年的修養生息,使得原本衰敗消零的齊國再次強盛起來,雖然不能與實力相當的契丹相提並論,但南伯候淩燁雲卻還是在弘軒十八年上奏朝廷,提出無需朝廷再下撥銀兩支援,因為開荒種地的所得,基本可以維持生活,隻是清苦了些,但齊國上下簡樸,民風漸醇,卻實令人欣慰讚頌。

為此,淩燁軒特意在奉天台上進行祭祀,帶著剛滿四歲的太子前往祭天,又下旨,以順天應運,福澤蒼生為由,大赦天下,放逐宮娥三千,命采女以上,妃位以下的宮人前往護國寺抄寫經文,但卻名為念佛,實為放出宮廷,聽憑改嫁。

弘軒十九年,剛登基三年不滿的契丹王耶律南宮突然猝死寢宮,因膝下無子,其弟秦安王耶律達納繼任王位。耶律達納性情殘暴,剛愎自用,在繼任之後,屢次在南齊邊境滋擾,屠殺百姓,搶掠財物,致使兩國僵持。於此同時,已經恢複戰鬥力的匈奴也與北楚對峙於楚河漢界,遙望三月,戰事幾乎一觸即發。

朝堂上,日益睿智冷峻的帝王威嚴震懾,在一本本奏章急報從邊關快馬飛度金陵之時,滿朝文武皆請出戰。皇帝立封國舅冷戰天為統軍大元帥,雷霆、魏堰,拜為左右將領,於秋日出戰契丹,拿下耶律達納。

禦書房內,雲傾看著桌案上的文書,秀眉緊擰,四年的歲月已經將那時嬌柔纖弱的女子蛻變得更為嬌美,歲月的流光也在十八歲時如同停止了一般,再也無法流轉下去。纖細的素手執起筆,在一本本加急奏章上寫下幾行字跡,鸞紅色的長袍在燭光下閃爍,她緩緩起身,捧著奏章走到眉宇深鎖的淩燁軒麵前,道:“戰事在即,皇上打算如何出戰?”

四年的歲月沒有在淩燁軒年輕的麵孔上留下什麼痕跡,卻在他的眉宇和眼底留下了更為濃鬱的深邃和沉睿,他現在可以堪稱千古一帝,威震天下,統轄四海,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而,那遠在南北兩地的契丹和匈奴卻還不是會破壞著盛世之巔的至關重要,因為,還有北楚。

淩燁軒抬頭,眉宇冷清,眼神如雪,他看著手中的奏章,隨後丟下,道:“朕已經命冷戰天率領兵馬前往平複戰亂,契丹的亂子也隻是小事,隻是北楚的事情不好下手,楚桓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他丟下手中的折子,閉上雙眼,道:“據探子來報,楚桓是故意挑起匈奴人的憤怒,與他們相對於邊疆界限,安穩了四年,他現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皇上覺得楚桓想起兵?”雲傾凝視著淩燁軒,捋起長袖,素手輕撫他的眉宇。

淩燁軒望向她,眼底的冷意緩緩散去,薄唇扯起笑意,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道:“他針對匈奴是在契丹擾亂南齊邊境之後,所以朕猜他另有所圖,隻是朕至今還是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雲傾想收回手,淩燁軒卻緊緊的抓著,十指交扣,又道:“好好養身子,剛為朕添了一個小公主,還沒有好好休息就又要勞心這些事情,你可是故意要朕內疚?”

提到這些事情,淩燁軒的眼底都聚滿了笑意,四年的時間,雲傾又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兩個小家夥與麟兒一樣調皮頑劣,整日將奶娘和宮人們整的哭笑不得。

雲傾也笑起來,因為此刻的淩霄殿,可比往日熱鬧得多,除了麟兒和弟弟妹妹之外,冷戰天臨行之前,也因為不放心而求她將王馨瑤接進宮中相伴,因為她在這幾日又要生了,而膝下的孿生兄妹也隨同奶娘丫鬟們住在偏殿,現在一入淩霄殿,能聽到的就是小孩子歡快的笑聲。

“我隻是擔心皇上的身體,其實有些事情交給王相去做就可以了,不必親自操這份心”雲傾岔開話題,緩緩的依靠在他寬厚的胸膛前,又四年了,時間似乎過了飛快,在她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就已經悄然流逝,她的還沒有到二十四歲,但是時間似乎已經在她身上停止了,雷霆也是,他的摸樣已經數年不變了,甚至於臉上的胡須都沒有再長一些。

淩燁軒將她緊緊的抱住,吻她的側臉,溫柔的道:“朕知道,可是一旦關係到楚桓,朕就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他可不是朕的一般敵手,若是朕掉以輕心,失去的,可不是江山,恐怕還有朕的婉兒。”

雲傾身子一僵,多少年了,淩燁軒至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以前的事情,他一如既往的認為楚桓會將她奪走,即便,他對她已經十分信任。埋在他的懷中,悶悶的道:“皇上又在胡說了,臣妾累了,先回去看看孩子”

“去吧”淩燁軒又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喚了趙公公點燈指路,又將屏風處的貂裘滾金邊的鬥篷取來,攏在她的身上,攔著她,道:“早點睡,好好養身體。”

雲傾笑著點頭,轉身跟隨早已經備好燈籠,站在門前的趙公公離去。

淩霄殿中,麟兒邁著小腿跑過來抱住雲傾,口詞已經十分清晰的對雲傾嘟著小嘴道:“母後,妹妹又哭,弟弟已經睡了”,接著,便是後麵氣喘籲籲的跟隨出來的奶娘,她一見雲傾,趕緊叩拜,道:“皇後娘娘饒命,老奴和林嬤嬤剛哄皇子睡下,轉身就見太子不見了。”

“起來吧”雲傾抱起麟兒,走向偏殿,隻見三張小床上,洪兒已經睡得正香,但是雲兒卻還在哇哇的哭個不聽,讓抱著她的奶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這個丫頭雖然頑劣,卻在發現雲傾回來時,兩隻大眼一瞪,小嘴立刻收住了聲音,那樣子活脫脫的像極了麟兒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