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取名為雲兒,是淩燁軒的主意,因為他還惦記著那年在北楚,楚桓喚她雲傾時的事情,所以他強硬的將她不曾告知的名字給女兒做了乳名,希望她將來可以笑看雲倦雲舒,卻又傾國傾城。
雲兒出生時,算得上是最驚心動魄的,因為李太醫年事已高,已經告老,在金陵的偏僻處蓋了府邸頤養天年,但是因為他的醫術本是太醫院的翹楚,至今無人能及,即便收了幾個學生,卻始終無法超越其師。而她這個孩子又早產,所以嚇得淩燁軒親自駕著馬車出宮將他揪回了宮中。
李太醫年紀大了,在一路顛簸受驚,又被皇帝扔進寢殿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有提的上來,好在他的醫術的確高明,不過她還是經曆了兩個時辰的殊死煎熬。也就是這次的危險,讓她的身體已經在時間麵前停駐了,李太醫雖然沒有察覺出來這樣的怪異的變化,但是卻還是診斷說,她以後恐怕不能再生育了。
淩燁軒聽聞這句話後,麵色鐵青,臉上露出的傷痛和心疼,他是深愛雲傾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能為自己多生幾個孩子,因為那是他們血骨的延續,是將他們緊密相連的唯一。
蠻兒從另外一間偏殿中出來,見雲傾坐在太子和小皇子的殿內,便笑著走進來,道:“天色已晚,皇後娘娘怎麼還不休息?娘娘的身子要緊,可不能染了風寒,現在正值初春呢”,說著,攏了攏雲傾肩上的鬥篷。
麟兒窩在雲傾的懷中,也先顯得有些困了,雲傾將他放在了小床上,拍哄睡熟後,便將奶娘懷中的雲兒接過來,這個小家夥長得像極了她,就連淩燁軒都說,這個孩子以後隻怕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今天公主就陪著本宮睡吧”雲傾帶著雲兒踏出偏殿,蠻兒笑著跟隨,道:“公主長得可真像娘娘啊,難怪皇上那般疼愛,小小年紀,一生下就有了封號,叫傾城公主,相信將來,必然是一位絕色傾城,驚才絕豔的絕世公主。”
雲傾微微失神,卻搖頭笑道:“她父皇可不願意她如此”
蠻兒掩唇輕笑,為雲傾撩開垂簾,關上寢殿的門,道:“那是因為皇上被娘娘折騰得怕了,所以不免得為將來的駙馬爺擔心,若是公主與娘娘一樣聰慧無雙,難以駕馭,將來隻怕會引得四方諸侯前來爭搶,那時,太子可就要頭疼了,說不準還要怨娘娘怎麼生下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公主,讓她嫁給誰都覺得偏袒呢。”
“你這張嘴啊,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看來將你嫁給楊飛,是屈才了,憑借這張嘴皮子,起碼也該匹配王侯將相”雲傾揶揄蠻兒。蠻兒現在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人也愈發的成熟嫵媚,蛻變得賢惠端莊,相信身在永巷的悲苦黑暗的記憶,已經離她遠去了。
蠻兒的臉頓時火辣泛紅,她嬌羞的扭頭不依,道:“娘娘就是喜歡取笑奴婢”
轉眼又入秋了,冷戰天大戰凱旋,將耶律達納如同牲畜一般關在鐵籠中押解回金陵,因為他在南齊邊關的大肆虐行,所以人一到金陵就被當街百姓包圍得水泄不通,爛菜雞蛋砸的滿頭滿臉。可是桀驁如他,卻還是仰頭大笑,憤怒急罵。
耶律達納也算的上是一代梟雄,若非是太過心狠手辣,也不至於將契丹的百年江山毀於一旦,可是他至死仍不悔改,且怒罵耶律南宮無能,為一女子放棄皇圖霸業,讓契丹屈居人後,丟失了吞並南齊的大好機會。
秋後,天氣陰涼,禦花園中的樹木也漸漸凋零焉落,雲傾站在一株梧桐樹下,看著那樹葉偏偏零落,有些失神。
淩燁軒走到她身後,看她如此,立刻上前緊緊的擁抱她的身子,帶著幾分急切的道:“婉兒,今日怎麼穿得這樣的淡素,讓朕以為是幻覺,以為你快要飛走了。”
雲傾身子一僵,失笑,道:“皇上怎麼來了?不是要去審問耶律達納嗎?”
“朕聽說你最近都隻喜歡穿淡素的衣裳,不喜歡穿鳳袍紅衣,原本沒有在意,可是今日走到這裏,突然看到你這樣清淡的立在樹下,都覺得你像塵外仙子一般,隨時都能飛走,讓朕心裏突然覺得發慌”淩燁軒扳過雲傾的身子,目光急切都仔細的打量著她,似乎生怕遺漏了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雲傾微怔,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樣的變化,不過最近她的確不喜歡那樣豔麗的衣裳了,隻喜歡的淡素花紋的,或許,是這些年爭鬥的心情已經漸漸的平複了,所以連同著喜好也一並改變了。
紅唇突然被吻住,雲傾頓住,淩燁軒卻急切的捧起她的臉吻住,從起初的試探到後來的熱烈,仿佛隻是為了試探她是否是真實的存在。
“皇上,王相和諸位大人都已經到了”不遠處,趙公公的聲音帶著幾許尷尬。
雲傾欲推開淩燁軒,可是卻被他摟抱得更緊,直到二人都呼吸急促淩亂時,他才放開她,笑意濃鬱的看著她迷離錯亂的摸樣和紅腫的唇,又安撫一般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道:“外麵涼,回淩霄殿休息吧,最近變得清瘦了不少”
雲傾笑著推他:“該去了,別讓王相他們等久了”
淩燁軒又不舍的吻了吻她的眉眼,帶著笑意轉身向書房走去。
晚間,淩燁雲回來的時候,氣氛異常的抑鬱,雲傾聽到聲響,前去開門,卻見他滿身酒氣,目光冰冷的他進來。來不及問什麼,淩燁軒就突然抱緊她,然後將雕花的楠木門砰的一聲關上,隨後便將雲傾橫抱起來,壓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