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一窩
夜幕之下,一道身影急速地追著一道稍縱即逝的白光躥過擎雲堡的夜空,落在一處院落裏。
傾狂左右看了看,依她所了解的擎雲堡的布局,此地應是某位輩分較高的弟子所居住的院落,看來她猜得不錯,擎雲堡中出現內鬼了,隻是這個內鬼會是誰呢?
“呲……”靈風伏在傾狂的肩膀上輕呲了一聲,往前方撇了撇嘴,告訴傾狂,人在那邊。
傾狂自是也感知到前方那間房子裏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聽氣息,都是高階高手,嘴角一勾,縱身一躍,翩然停在屋外廊頂的橫梁之上,透過窗縫,可看到裏麵的情景,意料之中,內鬼還真的是他。
房裏有五人,四人坐著,一個站著,剛巧,傾狂全都認識,坐著的四個人,三個是天月神教的人——藍豹、紅獅、白狐,另一個,自然是堡中的叛徒——‘無人性’,站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徒弟淨力,還真是蛇鼠一窩了。
“吳兄,這次虧得有你,我們才能進來,貴堡的楓林陣還真是厲害啊!”藍豹笑著對吳仁幸道,話裏卻有著不屑。
吳仁幸臉色一冷,道:“咱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希望藍閣主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自然,隻要你協助我們得到我們想到的,擎雲堡堡主的位置就是你的。”藍豹一手點著桌麵,笑道,眼眸一絲冷意閃過。
白狐低頭一笑,猛然抬頭,快速出手,一道白光急速朝吳仁幸射過去,吳仁幸也算是高階高手,反應迅捷,衣袖一揮,渾身真氣瞬間散發出來,快速地後撤,看著躺在地上的蟲蠱,怒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如果他反應慢點,後果不堪也設想。
“想幹什麼,這還需要問嗎?”藍豹站了起來,冷冷一笑,這可是很顯的事呢。
“你……啊……”吳仁幸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在捂著自己的肩膀,轉過頭,看著淨力,一直將心神注意著眼前的三人,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最疼愛的弟子竟然在背後對他放暗箭。
“對不起,師傅,他們對徒兒下了蠱,徒兒也是被逼的。”淨力慌亂地垂下頭去,不去看吳仁幸殺人的目光,他也不想的,可是蠱毒發作的那種痛苦不是他能受得了的,雖然師傅對他恩重如山,但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他可不想為了所謂的師恩而去忍受萬千折磨。
“吳兄也不用生氣,剛剛令徒下的是‘陰蛇蠱’,暫時不會要你的命,隻要你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事,否則……”白狐邪惡一笑,瞥了臉色慘白的吳仁幸一眼,接下去道:“否則會有怎樣的下場,相信你會知道。”
“你們……我已經是在幫你們了,為何還要我對我下蠱?”吳幸仁頹然地坐到椅子上,擎雲堡跟天月神教是死敵,他豈會不知‘陰蛇蠱’是何物,如今他中的了‘陰蛇蠱’,隻要對方一經催動,任他武功再高也沒用,隻要對方願意可以讓你受盡折磨而死,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他就渾身發寒,那是求生不得,不求不能啊。
“哈哈……像這樣多此一問的話可不像是你吳兄會說的話。”藍豹嘲諷一笑,憚了憚衣袍道:“你剛剛也說了,我們是各取所需,而不是你幫我們,我們這次要做的事,事關重大,這樣做,當然是為了確定吳兄不會突然反悔背叛我們,壞了我們的好事了,五年前,你能為了得到雲擎天的上乖心法,跟我們合作,出賣對你恩重如山的師傅,五年後的今日,你為了堡主之位,引敵入室,意圖殘害同門師兄弟,像你這樣的小人,不用點小東西控製住你,我們怎麼能安心與你‘合作’呢!不過你也放心,等我們把事情辦完了,你依舊還是能完成你的夙願,當上擎雲堡的堡主。”
嗬,是傀儡堡主吧!終其一生,他隻能是天月神教的一條狗而已,但這又怪得了誰呢?是他自己選擇與狼為伍,背叛對他恩重如山的師門,如今他會落得這樣,也有他好徒弟的一份‘功勞’,報應啊!
“你們,要我做什麼?”本來他們的協議是,他幫他們進入擎雲堡,殺了雲道恒父子,還有朱安興、顧長興這兩個礙事的家夥,依輩份,堡主之位自然落在他身上,等他當上堡主,便與天月神教化敵為友,可如今看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如此單純,難道他們想徹底滅了擎雲堡?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說還讓他當堡主的話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
“這是‘神仙散’,找個時機讓你們堡中的所有弟子服下。”一直不開口的紅獅從懷中掏出一罐藥瓶放到吳仁幸的麵前道。
拿過‘神仙散’,吳仁幸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眸光寒光一閃,霍然站了起來道:“好,你們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做,但是我有個條件。”
“哼,現在你隻我們的一條狗而已,有資格提條件嗎?”白狐不屑地冷哼一聲,看吳仁幸的目光確實跟看一條狗差不多。
聞言,吳仁幸目露殺意,九階真氣一提,衣袍鼓動,強忍著出手劈了眼前這三人,不,還有他徒弟,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白閣主,注意你說的話,雖然我現在中了你們的蠱,但是逼急了我,那麼我不介意與你們同歸於盡。”
感到殺意襲來,三人一驚,藍豹眼眸一眯,衣袖一揚,手中便多出一支木塤,放於唇邊吹奏起來。
“呃……啊……”塤聲一起,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吳仁幸立即如一癱爛泥一般,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著,痛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體內似有無數的毒蛇在啃食他的五髒六腑,通體痛苦難奈,不由得伸出手要身上亂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