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白天變得很短,還不到五點就陰沉的如烏雲壓境。
季少白的神色在傍晚的天空下模糊不清,執拗的眼神讓人心驚,一步步逼近江藍。
她不閃不避,眼神清淺像是在看陌生人,直到他走近,目光才有了變化。
“你是想催眠我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打小就皮,經常惹得老江跳腳,他當爸又當媽,偶爾老江一人實在累的很,就催眠她自己玩別搗亂。
催眠的次數多了,江藍就有了免疫力,對這些有天然的雷達,總能完美的避開。
季少白是老江的徒弟,對她的童年也了如指掌,此時聽她這麼說,也隻能無奈苦笑。
“總要試試的。”
江藍眨眨眼,鬆開手任由鈴鐺發出悶悶的響聲,季少白詫異的看去,見她手腕上的手鏈不是熟悉的那一條後,眸色陡然變深。
她說,“是聞邈送的,你送的那條水晶手鏈被我去了。”
季少白,“水晶的確實不如鑽石的好看。”
“也貴!”
“而且銀鏈子已經太久了,店員說沒有養護的必要了。”
江藍深知怎麼說最氣人,句句往他心窩子上戳。
她手心滿是虛汗,她心裏是緊張的,季少白是老江最喜愛的徒弟,也是唯一的接班人,催眠實力連溫清雲都自愧不如。
江藍習慣另辟捷徑,真要麵對麵的對上,她不如他。
兩人心中都繃著一股勁兒,誰也不願意認輸。
季少白已經窮途末路,他回國後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有時候他在想,如果他先找江藍求原諒,後找聞誌成報複,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現在他走到這一步,心願沒了,他真的不甘心。
季少白帶上眼鏡,她不經意的看過去,視線有一瞬間的停滯,他的眼睛,不知何時不再轉動,旋轉的越來越慢。
他說,“我已經安排好了飛機,今天就跟我走吧。”
“我不要跟你走。”江藍眼神掙紮,在清明和呆滯之間轉換不定,“你現在收手來得及,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季少白輕輕的上前,緩緩將她抱在懷裏,口中發聲滿足的輕歎,他的懷抱終於圓滿了。
“藍藍,我好想你,是你支撐著我在異國他鄉堅持下來,也是因為你太過美好,讓我放不下。”
他沒有抱太久,將人攬在懷裏走出天台下樓,兩人外套上的帽子遮住麵容,一路暢通無阻的順利離開。
在今天之前,季少白從沒有想過會這麼匆忙的跑路,他不知道聞邈了解多少,手裏又有多少證據。
為了不讓江藍陪他吃苦,他必須將手裏的資產整合變現。
中途,江藍短暫的清醒一瞬,那時她已經身處某一處房產的房間內,幸好手機還在,確認房間裏沒有監控後,謹慎的給聞邈發了消息。
聞邈的行動力很快,在他們去機場的路上,成功的將人給攔下。
電影內經常出現的劫持人質的畫麵並沒有發生,季少白不忍心傷她,好似明白不論怎麼做都挽不回她的心。
沒了江藍的季少白,他的世界都是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