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伽隻得聽話的坐下來,徐曉鳳坐在了她的身側,印辰悅則兩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彎著腰,頭伸在遊伽的耳側,眼睛看著她攤開在膝蓋上的冊子。
“媽,你看這款怎麼樣?”遊伽指著一件抹胸的法式拖尾婚紗問向徐曉鳳。
徐曉鳳剛想回答,就聽得印辰悅說道:“不行,這個不好看。”
聽得印辰悅否定,遊伽隻得放棄,於是又往後翻,接著指著一吊帶露背款式的又問道:“那這個呢?”
印辰悅搖搖頭:“這個也不好。”
“媽,你說呢?”遊伽沒有理會印辰悅,征求著徐曉鳳的意見。
徐曉鳳自然明白兒子的意思,於是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鏡:“我已經老了,跟不上什麼潮流,你們夫妻兩自己決定吧,我去看看昊昊和夏夏在幹什麼,決定好了告訴我就成,時間緊迫,我得讓師傅加班趕出來。”邊說邊起身。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徐曉鳳一走,遊伽便頹然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滿目琳琅的款式,一時不知如何抉擇。
“你剛才說那兩件都不好,那你倒說說哪件合適?”於是將冊子遞給印辰悅。
印辰悅接過冊子架著腿坐到了遊伽身邊,一手勾著遊伽的脖子,別一隻手指著上麵的一款:“我覺得這個最合適,大方得體,古典又不失韻味。”
遊伽瞥了一眼他指的婚紗,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說剛才的那兩款不好了,於是有些生氣的說道:“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於是搶過冊子,玉指圈在裏麵最露最時尚的一款:“我選好了,就要這個。”
“不行。”印辰悅堅決的反駁,對待這個事情他可是一點都不含糊,怎麼著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在大廳廣眾之下吃那樣的虧。
“我就要這款,多時尚,多好看。”遊伽翹著嘴,一副不肯退讓的樣子。
印辰悅也不再說話而是湊上前咬住她的唇瓣。
遊伽兩麵炫紅,立刻一手將他推開,輕聲罵道:“幹什麼呢,也不怕被孩子看到。”
“那你說還要不要這個,要的話我不介意的。”他自來知道她臉皮薄,抓住了她的軟肋,她就不得不屈從。
遊伽也隻是想氣氣他,那麼露的婚紗她還沒那樣的膽子去挑戰,於是降低了姿態妥協道:“沒見過像你這麼無賴的。”
於是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挑選,最後終於達成共識,選了一件簡單幹脆,不算太保守也不是很開放的款式。
“對了,媽這麼急著讓我挑婚紗,莫不是你連日子也定好了?”戒指,婚紗,家具一樣不缺,遊伽懷疑的問道。
印辰悅假裝怔了一下,眨巴著一雙墨黑的眸子:“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嗎?這個周六啊,哦,好像還有兩天時間吧。”
“印辰悅。”遊伽忽的提氣叫了一聲,他什麼時候告訴過她?不管他為她做什麼事情,她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發狂。
“有。”印辰悅很自然的應聲:“請問老婆大人有什麼吩咐?”
“我要悔婚。”遊伽鉻著牙恨恨的說道。
印辰悅一臉慵懶,兩手抱著胸:“悔婚啊,沒問題。”說著便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她:“給嶽父嶽母打個電話吧,讓他們後天別來了。”
“你,你,你,你……”遊伽一時氣結,雖然心裏是幸福的,可是麵上的怒氣卻不減。
知道再逗下去定然會不好收場,於是立刻軟下態度將她攬入懷裏,親昵的湊在她的耳旁:“好了,是我不對,不應該瞞著你,這是最後一次。”
“你都多少個最後一次了,以為我是小孩子嗎?”
“都要當新娘子了,別生氣了,長皺紋穿婚紗就不好看了。”印辰悅一隻手摸著她的眼角,寵溺的說道。
“怎麼,又開始嫌棄了?”
印辰悅但笑著,捆住她的腰溫柔的說道:“喜歡還來不及,不耍脾氣了哈,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一邊說一邊用手帶動著她的身體。
“去哪?”遊伽現在腦子已經被他這突然的驚喜給弄得亂七八糟的。
印辰悅也不回答:“去了就知道。”
知道問了也沒用,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驚喜能比這個還要大,於是任由他圈著往外走。
很古典的外形,沒有一點浮華的感覺,整個牆體全部用紅色的楠木搭建,與這座城市的主打風格有些不搭,但是卻盡顯別致,特別是‘如夢如珊’四個用隸體寫的藝術字體,從不同的角度看,會看出不一樣的景致來,有的像婀娜起伏的流雲,格調清雅,有的似巍峨挺立的山峰,氣勢雄偉,隻那四個字就讓遊伽不得佩服筆者藝術的高超。
“進去吧。”知道遊伽又開始犯職業病了,印辰悅於是用手將她推了進去。
恍恍惚惚的就被人帶入了室內,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怎麼現在才來,今天我可是專門停業了一天等你們過來的。”周夢姍說得很正經,隻是看著遊伽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愧疚,倘若不是當年她的一已私欲,也許他們早應該走到一起了吧。
對上周夢姍。遊伽依然免不了尷尬,隻是此刻她已經沒有意向去要求她就當年的事情做出什麼解釋亦或是向自己道歉,因為時間已經把所有的誤會都澄清,那些傷痛和欺騙也都已經沉澱成了曆史,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消化的。不過經過六年的輪轉,此刻的周夢姍明顯已經老練和沉穩了許多,曾經的清高和傲氣早已經被光陰洗淨,就是麵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都像是一道歲月的剪影,模糊而清冷。
“這裏麵都是你的作品嗎?”遊伽環視著寬敞的畫廓,四壁掛滿了裝裱好的作品,而且每一部作品下麵都有標價,價格在從幾千到幾萬不等。不過畫的處理也確定讓人驚歎,的確是值得收藏的好作品。
“嗯,你看到的這些隻是一小部分。”周夢姍的言語比遊伽要稍微的輕鬆一些。
印辰悅護著遊伽的肩,為了避免兩人之間的不和諧的氛圍,於是加入了談話的行列:“伽伽,你可別小瞧這些畫,它們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姍姍現在可是新夏有名的美術大師,她的畫預約已經定到三年後了,今天她可是專門空出一天時間來接待你的。”原本印辰悅出院在三天以後的,因為周夢姍明天就要去往法國參加一個油畫展,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所以他才提前出了院。
遊伽眼睛裏放出一抹驚豔的光,目不轉睛的看著周夢姍。十分羨慕的說道:“你真的好厲害。”
周夢姍沒有客氣,隻淡淡的回應:“聽說你這些年在芝加哥的建築領域也混得不錯,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更讓人羨慕。”周夢姍說的是真心話,話裏沒有任何嫉妒或者別的成份可言。
遊伽隻握著印辰悅的手,沒有再說話。
“好了,跟我來吧。”說著就轉過了身子。
遊伽僵持了一下,先前看到周夢姍以為印辰悅是想讓她們之間冰釋前嫌,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
“走吧。”印辰悅現在自然不會告訴他,周夢姍的想法和做法。
遊伽於是機械式的跟在了周夢姍的身後,直到看到畫室兩個字。很輕盈的手法,沒有先前門麵那般的追求形式,很簡單的樣式,進到室內。裏麵的裝飾倒是十分的單調,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那盆擺在窗台上的蝴蝶蘭開得正豔,與外麵的春光相融。
裏麵一整套畫具十分齊全,水彩,畫筆等都是上好的材料,遊伽知道好工具對於一個畫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對於周夢姍的的‘奢侈’她倒是很能理解。
看著這些,遊伽有些頭腦發蒙,不太明白印辰悅究竟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裏,而且他和周夢姍之間的關係好像變得非常的特殊,十分的淡定和從容,而且似乎篤定她不會再起疑心。腦子裏滿是疑惑,卻又不好問,於是隻得用眼睛追隨著周夢姍的一舉一動。
周夢姍沒有理會遊伽好奇中帶著疑雲的目光,自顧走到畫室的一角,掀開紅色的帆布,然後從裏麵抱出一卷東西,接著近到遊伽麵前,雙手打橫:“聽辰悅說你們要結婚了,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送什麼,聽他說你喜歡自然風光,所以就用拙筆描了幾副,不知道手繪的你是不是一要樣喜歡?”
遊伽一愣,看著那一卷畫紙不知所措,先前印辰悅已經說了要訂周夢姍的畫現在得排到三年之後,雖然她不知道周夢姍到底畫得怎麼樣,但是她知道拿來送人的東西一定是最用心的,特別是帶著慚愧之意的禮物,想來周夢姍定花了不少的時間和心血。
“你先看看吧,如果喜歡的話,我馬上讓人裝裱了送過去。”見遊伽一臉驚愕,周夢姍自然知道她心裏是怎樣想的:“因為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可能不在,不能及時送上賀禮,所以這就當是我的一片心意。”周夢姍的意思表達得很委婉,既沒有說自己是因為虧欠,也避免了參加婚禮時的尷尬。
就算以前是她的錯,但是不能因為別人一時的錯就給她扣上一輩子壞人的帽子,遊伽於是很給麵子的將畫卷打開。
她一直喜歡自然風景,鍾愛那種清幽寧靜以及那用自然之筆描摩出來的優雅與和諧,所以那本被古逸姿用洛雨軒的名義相送的影集一直是她的至愛,原以為隻有照相機才能將美麗的景色定格,留下永恒的美,卻不曾想到一隻筆也可以將那些山山水水,花鳥青煙展露得如此的栩栩如生,有時候看著她都有意無意的用手去觸摸,仿佛那些景致活生生的在眼前一樣。
“伽伽,你不知道吧,為了畫幾幅畫,夢姍可是飛了幾個國家,特別是畫這副的時候,還遇上過一次雪崩。”印辰悅指著那副阿爾卑斯山的局部雪景圖說道。
印辰悅想要表達的意思遊伽自然明白,當然她也知道周夢姍現在和印辰悅已經真正退居到了朋友的位置,那種關係是再也不可能升華為愛情的,於是轉過臉對上周夢姍,眼睛裏裝滿了感激與欣悅:“謝謝你,夢姍。”時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而且她相信這些年周夢姍一定也生活在內疚之中,如果真的有報應,六年時間的心靈折磨已經夠了。
聽得這幾個字,周夢姍的眼睛裏有一絲晶瑩的東西在閃,但很快就消失殆盡:“那我拿去讓她們裝裱了,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再到畫廊裏去看看,如果有喜歡的和我說一聲。”說完便急速出了畫室。
從‘如夢如姍’出來,遊伽感覺心情極好,挽著印辰悅的手,嘴裏不時的哼著不成曲的歌詞。雖然那個誤會讓他和她之間錯過了六年,但是這六年也見證了他們之間感情的深厚,所以從某種意義上她還得謝謝周夢姍。
“伽伽,你真的原諒她了嗎?”印辰悅側著頭很是認真的問道。
遊伽亦將臉對上印辰悅:“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沒有等印辰悅再問,淡然一笑:“其實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如果當初換成是我說不定也會那麼做的,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隻是她的高傲和要強把她舉到了一個高度,所以突然從上麵跌下來的時候,她會受不了,因而想要抓住一根蔓藤,而你就偏偏適時的成了她的那根救命稻草,實則她的內心是十分脆弱的,所以那個時候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她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你就真的不介意?”印辰悅似乎不相信遊伽會如此不計前嫌,雖然她比一般的女人要大度,可是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難以容忍的,畢竟這一離別就是六年。
“很多事情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的,她的行動已經告訴了我,她有愧於我,那幾副畫裏麵的懺悔比一百句對不起都有誠意的多。”遊伽說得很認真,沒有一點作秀的成分。
印辰悅緊緊的將遊伽裹進懷裏,記憶深處,當年也有一個人是這麼和他說的,如果憑一句對不起就渴望得到別人的原諒是不配得到真愛的,如果當年他隻在嘴巴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想來現在她早已經投入了洛雨軒亦或是宋凡的懷抱。
微風輕輕的吹著,春日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暖暖的,醉人心弦,兩人十指相扣走在步行街上,像剛剛認識的情侶談著小戀愛一般,甜蜜中帶著小溫馨。
兩人剛走到步行街的盡頭,正準備搭車回去,因為印辰悅身體狀況不適合開車,所以來的時候坐的是計程車。然而剛要舉手攔車的時候,遊伽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輛公交車上身上打著廣告:為民工說話的好律師——宋凡。
看到那兩個字,遊伽被印辰悅握著的手輕輕一顫,雖然公車迅速的從她麵前駛過,但是那張臉她依然看得清晰,上麵的宋凡一身簡單而隨意的黑色西服,看不到往日的鋒芒,麵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兩手抱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盡展著職業之風,其身後是一群民工的透視效果圖,將宋凡的形象襯托得十分的偉大。
看著遊伽若有所思的樣子,印辰悅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於是解釋道:“他現在已經是新夏的名人了。”
“嗯?”遊伽不解的回過眸子,疑惑寫在眼睛裏,因為這段時間她一心撲在印辰悅的病上,所以對那些民生民計之類的事情沒有去關心,當然這也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印辰悅沒有立刻作解釋,而是揚手攔了一輛出租,坐進車裏才緩緩的開了口。
“你走以後,他的父母不知道是怎麼知曉了他和夢姍之間的事情,然後通過關係將他的律師事務封了,說像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幫別人打官司,還說是如果不對這件事情負責。就要他和家裏斷絕關係。”說到這裏印辰悅停頓了一下,因為這件事情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關係,當年遊伽走的時候他心裏一度憤怒,幾近絕望,當詢問周夢姍事情的整個過程之後,他一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糊塗之下便寫了一封匿名信給了她的母親,他知道宋凡的母親是個鐵麵無私的人,身為新夏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長,她一直是剛正不阿的,所以家教也甚嚴,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清楚。
原以為那樣的一封信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卻沒想到他母親卻真的核查起來,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加上周夢姍沒有報案,所以她隻有用道德的手段來處罰自己的他。
“然後呢?”雖然對宋凡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在遊伽的記憶裏,宋凡並不是那種喜歡樂於助人的人,所以對於他性格如此大幅度的逆轉,讓她很自然的疑惑起來。
“然後迫於父母的壓力,他隻得去向姍姍道歉,可是姍姍卻怎麼都不肯原諒他。”說到這裏印辰悅眼睛裏閃著一絲愧疚:“父母的逼迫加上現實的壓力讓他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又是一抹不解寫在眼睛裏,想起當日宋凡對自己發狂時的表現,疑惑不由退去了一些。她明白其實宋凡骨子裏是個十分清高要強的人,所以受到那麼嚴重的衝擊而沒有辦法緩解就很有可能引起精神失常。
“嗯,那段時間他被父母親禁錮在家,因為怕他出去惹事,所以每天都派警衛守著,經過一年的治療,病治好了,但是他整個人也頹廢了。”印辰悅的語氣裏仍舊有揮之不去的歉疚,畢竟是多年的好友,當聽得宋凡得了精神分裂症的時候,他也曾有過自責,如果不是因為他一時的衝動也許宋凡就不會受那樣的折磨。
遊伽麵上有層揮之不去的陰鬱,她無法想象宋凡是怎樣在那種的環境下生活的,覺得那樣的日子對他來說絕對如夢魘一般:“那他後來怎麼當了民工律師呢?”
“或許是良心發現吧,病好以後,他什麼都不做,隻天天跑姍姍的畫廊,也不和姍姍說話,隻幫著做一些體力活。”說到這裏印辰悅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不說話,隻幫姍姍做一些體力活。”說到這裏印辰悅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那她有沒有原諒他?”遊伽喜歡看到大團圓的結局,倘若宋凡可以取得周夢姍的原諒,兩個人能再走到一起,那也不失為一個圓滿的結果。
“當傷害和感動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女人天生的感性終究起了作用,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但是有些人會因為傷害而糾纏在一起,他們兩就是這樣,姍姍說隻要她能為民工打下100個免費案子,她就原諒他。”
“其實姍姍早就原諒了他,對吧?”遊伽將自己的腦袋輕輕的靠在印辰悅的肩上,同為女人她自然了解周夢姍的做法,她不過是想讓宋凡重新拾掇起對生活的希望,這是一種變相的鼓勵。
“伽伽,你真的很聰明。”也許在別人看來姍姍是在找理由拒絕宋凡,但是印辰悅明白周夢姍這樣的做法一是想檢驗宋凡的誠意,二是為了恢複他氣場。
“你說他們會不會走到一起?”現在她和印辰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所以也希望宋凡和周夢姍同樣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印辰悅輕輕的吻著遊伽的頭發,手緊緊攬著她的肩:“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能不能在一起就看她們之間的緣份了。”
遊伽沒有再說話,正如印辰悅所說,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隻一個旁觀者,能做了除了祝福還是祝福。
豔陽依然嬌媚,春風仍舊和熙,連空氣裏都飄著喜慶的味道,今天的映暉大灑店因為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而成為了新夏的焦點,紅色的地毯上從內到外,鮮紅的玫瑰花瓣毫無規章的落在毯麵,散發著幽幽的清香。眾多的賓客們都已經簇擁著等待著一對新人的到來,為了舉辦婚禮,印辰悅給映暉所有的員工都放了一天假,映暉大酒店也停止了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