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意雖然派頭極大,但到底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他隻覺得孟驚鵲字字句句都在侮辱他,當下也過不去這個坎,一把抓住那張定身符,團吧團吧後就直接扔在地上,惡狠狠的道:“比什麼比,你們盛家這破爛事,誰愛管誰管!”
說完,便直接從祠堂裏跑了出去。
如此落荒而逃,倒是惹來盛家人更多的議論紛紛。
盛帷看了孟驚鵲一眼後,也沒有說什麼,便直接朝著張元意追去。
盛帷這個族長跑了,盛家也不是沒了主事之人,盛昭走上前來,請孟驚鵲繼續之前的超度。
盛昭先前並沒有透露太多細節,而盛家其他人,卻沒有盛昭那麼多顧忌,七嘴八舌的湊了上來。
“這井裏鬧鬼。”
“是啊是啊,我家老大夜裏親眼所見,白衣女鬼從井裏爬了出來,跑到宅子裏四處晃蕩。”
“族長夫人都快被她嚇瘋了,道長可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女鬼。”
“祠堂這樣的地方,怎麼能讓一群女鬼占住,決不能讓先人們也跟著受累。”
孟驚鵲靜靜聽盛家人說完後,方才開口說道:“按理說祠堂並非一般居所,普通的孤魂野鬼壓根無法寄居此地,難道說,你們鬧的是家鬼?”
祠堂裏香火旺盛,外來的孤魂野鬼可受不得本家的香火,在這裏呆著反而會覺得難受。
“這……”
聽到這話,盛家人的反應立時大了起來,說道:“什麼內鬼?盛家的女眷們生前都是賢妻良母,死後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嚇唬後人?”
“這女鬼多大年紀,可曾看清?”孟驚鵲有問道。
這倒是將眾人問住了。
畢竟驟然見到女鬼,正常人嚇得跑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去仔細的瞧對方的年紀。
最後還是盛家二太爺站了出來,客客氣氣的說道:“道長是靜虛觀之人,我等自是信賴,也不必管這女鬼是年輕還是年長,道長還是盡快將其超度為好。”
孟驚鵲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既是要超度她,自該是問清她的來曆,以及可有未了心願,將陽間的事情全部了結之後,方為正理。”
盛家人互相望了望,被這女鬼驚嚇了許多日,但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曆,他們還真的未曾細究過。
“近日盛家可是有喪事?走的是哪位夫人或小姐?”孟驚鵲又問道。
眾人麵上一愣。
“會不會……會不會是芸姨娘?”有人忽然說道,說話間,他的眼神還不時看向盛昭。
盛昭神色不變。
盛家二太爺立時說道:“胡說,芸姨娘偷人沉塘而死,她有什麼資格在陽間糾纏!”
芸姨娘是盛帷的妾侍,如今盛昭還在這裏,盛家人到底不好太過議論盛帷,便隻是議論兩句後就收了聲。
孟驚鵲見沒個確切的結果,便道:“罷了,待我招魂詢問,便什麼都清楚了。”
眾人聞言,立時又往後退去,愣是空去很大一塊場地供孟驚鵲發揮。
孟驚鵲站在原地,連祭台都沒有擺,也沒有多少花裏胡哨的把式,隻念了一個字:“現!”
孟驚鵲的做法,倒是與他們往日裏見的大不相同,沒有那麼多步驟,簡單的就像是開玩笑一樣。
隻是這樣簡單的把式,竟然真的喚出來了什麼東西。
一時間,整個祠堂內陰風陣陣,吹得眾人一陣一陣發寒。
冬日本就寒冷,這般陰風一吹,隻讓他們有了一種凍入骨髓之感。
“你是何人?”孟驚鵲望著半空中問道。
盛家眾人互相望了望,更有甚者,還十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但他們也沒看到任何東西。
孟驚鵲微微蹙眉,見半空中漂浮著的白衣女人什麼也不答,便又問了一遍:“你是何人,可有心願未了?”
白衣女人麵容被長發覆蓋,孟驚鵲也看不清楚她的具體模樣,麵對孟驚鵲的問話她一句不答,隻是兩行血淚順著頭發滴落在地。
祠堂裏的陰風吹得越發厲害起來,但女人卻始終沒有回話。
眾人雖見不到女鬼,卻突兀的看見血淚從半空中滴落在地,一個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孟驚蟄一時想不明白這女鬼的意圖,又看向周身眾人,見他們似是被這一幕嚇到了,一個個臉色慘白,便隻得道:“罷了。”
緊接著他衣袖一甩,陰風總算停了下來。半空中的女鬼也消失不見。
“道長,那女鬼如何說?”眾人趕忙湊了上來。
孟驚鵲搖了搖頭,說道:“白日裏陽氣足,待到晚間我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