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芷玉轉過身來,握著她的手,輕道:“我知道齊康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我,但是我相信隻要我再努力一些,給他生個孩子,他的心就慢慢屬於我了。小姐,你覺得我傻嗎?”
映雪望著那張被喜服襯得嬌媚如花的臉蛋,搖搖頭:“一點都不傻,如果你現在放棄了,那才算傻。你對齊康的情,為他的付出,他都記在心裏呢。他現在決定娶你,不就是接受你的最好表示嗎?所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開開心心做個新嫁娘。”
芷玉卻柳眉一皺,道:“我好擔心齊康對我的感情就像王爺對連絳霜那樣,如果是因為愧疚娶我,我寧願不嫁他!”
映雪狠狠愣了一下,隨即心口揪痛起來:“胤軒對絳霜的感情,跟齊康對你的不一樣。他對絳霜,不僅僅是愧疚,而是真的愛過。而齊康對你沒有愧疚,這兩種感情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小姐。”芷玉撥開繁冗的喜服下擺站起身,望著映雪:“芷玉一直知道自己比不過小姐,無論是才貌還是家世方麵,都是一個低賤的婢女。但是芷玉比小姐愛齊康,比小姐了解齊康,所以芷玉在這一點上不認輸。”
映雪笑起來:“芷玉,人心都是肉做的,齊康也不是鐵石心腸,唉,你們就是一對冤家,跟小時候一樣。好了,頂上喜帕吧,新郎官要來接了。”
笑著,放心的拿起旁邊的紅喜帕為芷玉蓋上,牽著她走到門口。
“小姐。”芷玉扯下頭上的帕子,又將她拉回室內,“今日是芷玉的大喜之日,小姐怎麼能再穿這一身素白,換成紅的吧。”說著,還果真從衣櫃裏熟練為她取了套棗紅的薄紗衣,連帶大紅抹胸的煙衫,遞到她麵前,“換上吧,芷玉還要小姐送一程呢。”
映雪感覺怪異,踟躕著要不要換,這時芷玉二話不說將她往屏風後推,“小姐,你快換上,喜婆來催人了,我們快一點。”
外麵還果真傳來了喜婆的大嗓門,“新娘子準備好了嗎?新郎倌來了……”
映雪眉一皺,將那身素白換下了。這樣的大喜日子,穿一身素確實不大好。而後等她換好煙衫走出來,芷玉早已蓋上紅喜帕等著走出去了。
“芷玉,這身衣裳是誰讓你準備的?”和喜婆摻著芷玉走到大殿,她還是覺得哪裏很怪,先不說她這身衣裳,就看大家看她的目光,就跟看新娘子似的,竊笑不已。
“是我為小姐準備的。”芷玉藏在喜帕下笑,反倒拉著她往高堂那邊走,道:“王爺說讓我和齊康在景親王府拜堂,等拜完堂再回齊府。”
“為什麼?”這是什麼規矩!
“因為老爺和夫人讓王爺接過來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裏拜堂。”
“在齊府好好的,為什麼要接過來!”雖身為一手遮天的一國之君,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管天管地,但百姓人家娶親拜堂應該不關他的事吧,這個男人未免太霸道了些。
她在人群裏搜尋起他的身影來,這才發現滿屋子的人,獨獨少了他,蘇渤海和如氏笑嗬嗬坐在高堂上等著新人拜堂,西門換了件比較喜氣的袍子和淺淺站在旁邊笑鬧,另外兩對夫婦也是對她笑而不答,神秘至極。外麵的鞭炮則震天響,喜婆一直在喚“吉時到了”,卻就是不見新郎倌齊康進來。
“映雪,今天很漂亮。”西門和淺淺笑鬧完,朝她走過來,將她從頭到腳稍微做一番打量,再咂咂嘴:“這樣簡單的煙衫比那繁瑣的宮裝要看得舒服多了,胤軒挺會挑的,喜氣又高貴大方……”
她黛眉一蹙:“他在玩什麼?”就知道事有蹊蹺。
“玩?”西門聽罷,眸一彎,陡然挑眉大笑起來:“哈哈,他怎麼會有時間玩,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忙得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怎麼玩?映雪,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當然什麼都不知道,西門大哥明明是故意的,“什麼大喜之日,他要娶誰?”
“嘖,嘖。”西門睨了睨她,眸中閃過一抹狡猾,道:“看來真的不知道,那西門大哥帶你去找他。”
“好。”
“不準!”
一道厲嗬聲從門外遠遠傳來,截住了西門的笑謔:“西門,你要帶我娘子去哪裏!”
昂藏七尺,墨色的喜衫,束黑紅相間的腰帶,袖口鑲金線,紅色的豎領,器宇軒昂中不失一種霸氣,他大步朝門口走來,眸子很冷:“西門墨玄,這筆帳我會跟你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