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廊下傳來腳步聲。

“淺淺,頭好點了嗎?”慕容傲柔出蜜來的聲音。

他聽得唇角一勾,重新在屋頂坐下。

“慕容大哥,我沒事,其實剛才的酒你都幫我擋下了。”淺淺軟軟無力的聲音。

他坐在屋頂聽著,可以想見她臉蛋微粉的模樣。與她在岷山生活的一年,這個小女孩蛻變成魅力十足的女子了。以前與胤軒一起在岷山拜師學藝時,淺淺還隻是幾歲大的丫頭,天熱了,穿著小短褲拉他去山間乘涼,去山澗戲水。天冷了,偷偷鑽進他的被窩,抱著他的身子取暖;拉他練劍,自創雙劍合璧。

那個時候,他一直當她是個孩子,一個永遠長不大,粘著他的孩子。直到,這一年與她在岷山幫她養身子,見到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前凸後翹的身姿,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女兒香,動不動就雙頰緋紅、香汗淋漓的粉顏,以及嬌而不膩的黃鶯嗓音。他便開始害怕與她獨處。

他是一個年將三十身體正常的男人,與女人獨處時間長了,有時忍不住會蠢蠢欲動,尤其是淺淺絲毫不設防要爬進他被窩取暖時。

“那好,慕容大哥送你出宮吧,先去我府上歇一晚,明日再送你回岷山。”慕容傲摻著淺淺在廊下走。

他將指尖的玉笛瀟灑打了個轉,風度翩翩落在兩人麵前:“不勞煩慕容將軍了,淺淺有我這個二師兄照顧,盡可放心。”

“原來是墨玄兄。”一身精致絳袍的慕容傲客氣對他揖揖手,眸中噙笑送淺淺入他懷,“那慕容傲就先告辭了!”而後,袍擺一撩,邁著大步穿過長廊離去了。

淺淺靠在西門懷裏,閉了閉清眸:“二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岷山?我不大喜歡待在宮裏。”果然是酒微醺,妝半卸,骨軟筋酥了。

西門聞著她帶酒香的吐氣如蘭,感覺心弦被撥動了一下,擄著她的腋下:“還能走嗎?”剛才看她在席間確實喝了不少酒。

“能走。”倚著師兄朝前走了一步,卻腳下一軟,差點倒下。她是真的喝醉了,借酒澆愁愁更愁。

他眸中閃過一抹憐惜,打橫抱起她,“那摟好師兄的頸項了,師兄現在帶你出宮醒酒。”

“嗯!”淺淺乖巧如一隻小貓鑽在他懷裏。

不過,他在出宮前去了趟嫵塵的寢殿,敲了敲小家夥的窗子,“小嫵塵,西門叔叔來了。”

佯裝睡覺,打發掉宮女的嫵塵即刻從床上翻身坐起,拎了藏在床下的一個小包裹樂顛顛從寢宮裏跑出來,“西門叔叔,嫵塵已經準備好了,跟王兄說了再見,也跟兩個皇弟和嫵君說了再見。”

“那有沒有跟你父皇母後說再見?”

小嫵塵搖搖頭,眨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西門叔叔說不要告訴母後的,不然母後不讓嫵塵出宮。”

“那好,我們現在出發!”西門捏捏她粉嫩的小臉蛋,輕佻佻勾起她的小身子,無聲無息躍出公主寢殿。既然胤軒夫婦要故意整他,那他也來玩玩,讓他們急上一急。

兩個時辰後,他們乘著馬車順利出了宮,過神武門,出護城河。身後,突然燃起滿天煙火爆竹,響徹整個皇城,照亮整個夜空。

“哇,好漂亮!”小嫵塵驚訝的聲音。

“那後悔跟西門叔叔出宮嗎?”西門帶著暗笑的磁性聲音。

“不後悔,宮外比宮內好玩。”

“若想父皇和母後了呢?”

“就回宮看他們,順便還看看嫵君和弟弟長大了沒有?”

“那不準哭鼻子!”

“嗯!本公主絕不哭鼻子!”

“在宮外不準用‘本公主’,要用‘我’!”

“遵命,西門叔叔!”

一個月後,京城西街一宅院,一男一女一孩童站在門口目送一輛氣派的皇家明黃華蓋馬車漸漸遠去。

小丫頭穿了一身帶紫花的小裙子,眼巴巴望著,緊緊拽著男人的小指頭:“西門叔叔,父皇母後以後還會來看嫵塵嗎?”

“若舍不得,嫵塵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西門拍拍她的小手。

小家夥咬咬櫻桃小嘴,仰著小腦袋,說道:“嫵塵不喜歡皇宮,可是又舍不得父皇和母後,母後現在有嫵君和弟弟,肯定要把嫵塵忘了。”

“那好,西門叔叔現在帶你送他們一程!”西門倜儻不羈笑道,猿臂一撈,抱著小嫵塵跨上一匹閃電馬,快速朝馬車追上去,“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不適應,等習慣就好了,其實西門叔叔也覺得你不適合待在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