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是很美,可是美的過於風塵,不適合西門大哥。

“淺淺,嫵塵現在怎麼樣?”她軟軟躺在鳳榻上,聞著室內沁人心脾的熏香。

淺淺正在逗弄小太子,捏了捏小嬰孩的小拳頭,抬起頭:“映雪姐姐,你希望嫵塵跟著我,還是跟著二師兄?”

“怎麼?”映雪輕輕笑了聲,絕代風華淨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一種誕下龍兒後的風韻,“淺淺不打算與西門大哥長相廝守了?其實你身為玉葉公主,沒必要一定要做慕容傲的妾。”

“映雪姐姐,大婚那日,坐在喜轎中的新娘子不是我,白素素會代替我嫁進去。而我,隻是找個借口與二師兄告別罷了。”

“那你打算去哪?”映雪的水眸似嗔亦驚。女兒家的心思她懂,西門大哥與淺淺的性情她也懂,一個要嫁,一個帶花娘進宮,兩人鬥起氣來了。

“去岷山。公主府空置下來罷,我會帶著嫵塵回岷山,將師父教我的一些劍法授予她。”淺淺臉上浮現淡淡感傷。

“那要是西門大哥也回岷山呢?”

“二師兄不會回去的,因為高思思不會去。映雪姐姐,淺淺不打攪你歇息,先告退了。”

“好。”映雪點點頭,示意宮女送淺淺出殿。

而等淺淺走到外殿時,西門恰恰與一身明黃朝服的胤軒走了進來,胤軒墨眸掃三人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隻是讓他們平身,便走到內殿看望老婆與兒子去了。

西門拐他大公主出宮的事,他正要找他算賬,所以他們三人之間的糾葛,他堅決不插手,隻是‘秉公辦理’。母後要賜封淺淺為玉葉公主,他應允。慕容府家老太君請他賜婚,他應允。隻要西門不吭聲,他一律應允。

至於後果,西門自己去收拾吧。

高思思匍匐跪在地,直到那雙皇靴遠去,她才從地板上爬起來,走到西門身邊:“西門哥哥,思思今日能一睹聖顏,沾的全是玉葉公主的光。可否讓思思借花獻佛,請玉葉公主屈尊貴體飲酒小敘一番?”

淺淺正往殿外走,聽這高思思虛情假意的話語,轉過身來:“明日便是本公主的大婚,思思姑娘若想飲酒,等到明日罷!請恕本公主今夜不能沾酒。”

西門站在高思思身邊,折扇一開,笑看她:“玉葉公主與慕容傲將軍的大婚定在三日之後,沒有人通知玉葉公主麼?”

淺淺唇一咬,瞪他一眼,轉身走出去。

等出宮回到西街的府邸,她脫去一身盛裝,隻著一件單衫,默默坐在窗邊飲酒。大師兄對她保證過,大婚當日,若發現新娘子不是她玉葉公主,而是白素素,絕不追究,而是讓木成舟,撮合慕容傲與白素素。

因為慕容家看不起的,就是白素素出身低賤,無權無勢。他們家要娶的,就是玉葉公主這個名號,一生所求的,就是與皇家攀上關係。既然他們隻要名號,玉葉公主長什麼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仰頭飲盡杯中酒,她將頭顱擱在窗扇上,獨對明月。

遠處古琴聲聲,高思思的琴聲在繞梁不絕,低吟淺唱,似在譏諷她如今的落寞。什麼一年之約,那隻是二師兄放心不下她的一種包容。

他接受不了她,卻也放心不下她,就好似哥哥對妹妹的那種親情,不忍看她孤苦無依。

所以,她賭什麼氣,任什麼性呢。她要的,是讓一個男人名正言順將她帶走,給她一個名分,讓二師兄再也沒有理由用兄妹情去折磨她。

烈酒入喉,澀心澀肺,她將酒瓶扔到窗外,而後軟軟滑下身子,哭起來。

“怎麼了?”西門用腳踩住那在他麵前滾動的酒瓶,看著坐在窗內的她,而後從窗子直接躍進來,“誰欺負你了?”

隻見剛才還好好的她,滿臉燒紅,一臉淚水。

她爬起來,突然衝進他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二師兄,讓淺淺最後抱你一次吧。”

西門輕歎一聲,回摟她:“為什麼是最後一次呢?”

她抬起淚眼朦朧,半醉半醒說道:“無論我怎麼做,在你眼中都是長不大的師妹,沒有映雪姐姐聰穎,沒有高思思風情,永遠都是孩子。你看不到我的成長與蛻變,看不到我的心……”半醉說著,陡然送上自己帶著酒香的粉唇,生澀笨拙的吻他,“二師兄,我也想喊你西門哥哥,想讓你把我當女人抱著,而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