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生抿了抿唇,憋了兩個字,“謝謝。”他也明白宮伊沫話裏的意思,不過知道她有在做事,是想替墜兒在打算,他也就安心了,再回首看宮伊沫推來的麻煩,也就不這麼麻煩了。

宮伊沫笑得老賊,叫來了墜兒,讓墜兒陪趙瑞生一起送宗宣過府,去打點一下。這下,趙瑞生就更沒有話可以反駁了。

解決一件事後,宮伊沫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將身子依在莊子然的身上,“為什麼我天天什麼事也沒做,卻覺得這麼累呢?”

莊子然溫熱的大手在宮伊沫的腰間遊走,輕柔的替她按摩。她的疲憊,他懂。因為他亦是如此,家裏瑣事太多,他們累的都不是身體而是心。

兩人在偏廳靜靜的靠坐在一起,享受難得的寧靜。隻是才獨處了一會兒就有小丫鬟慌亂的跑了進來,見到他們兩人急急的跪倒在地,“大少爺、大少夫人,二夫人回府了。”

宮伊沫揚了揚唇,這二夫人怎麼突然回了府,莊懷舟出了事也沒人記得要去通知她一聲,隻怕是聽到消息回來的,現在想想也確實是他們不應該,竟然連這事都忘了通知二夫人。

“請二夫人在前廳裏休息。”莊子然說完,與宮伊沫與視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無奈,二夫人回府,丫鬟第一時間衝過來稟告他們,自然是二夫人說了些什麼才對。

“先去看看吧!”逃也逃不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到了廳裏,看到大家都陸續走了出來,二夫人看到莊子然衝上了上來,扯住莊子然的衣襟說:“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還給我……”

二夫人住在偏僻的老宅子,根本就不知道莊懷舟出了事情,她也是才知道就立即衝了過來,不要說梳洗了,就是換件幹淨的衣裳都沒有,蓬頭垢麵的就出來了。

莊家人什麼時候見過二夫人這麼不顧形象的時候,莊思琪啼哭著上前想住了二夫人,二夫人卻揚手將巴掌甩到莊子然的手裏。

一屋子裏都怔了一下,宮伊沫眼一眯,心疼的看向莊子然,見他對自己搖頭,她忍了忍終是沒做事,二夫人現在就是中年喪子的可憐人,她如果再和她計較太多,倒是她失了體麵。

“二嬸,懷舟必須為他做過的事情負責,更何況這事是皇上親自過問的,你就是怪我也沒用,結果已經是這樣了,更何況懷舟已經……”

懷舟已經不在了,就是再說一些什麼也是白搭,也挽不回懷舟的性命。

“你把我兒子還給我,還給我……”二夫人像瘋了一樣,對莊子然一頓拳打腳踢。

宮伊沫實在看不過去了,莊子然因為心裏有疙瘩,也隨了二夫人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宮伊沫上前就扯開了二夫人,厲聲指責:“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甩開了二夫人的手喝斥,“當初你如果對懷舟多一點關懷,多了解他一點,多關心他一點,他又何至走到這一步。”

宮伊沫分析過莊懷舟的事情,說來說去還是心裏承受能力差了一點,當初如果有人好好的開導他,他也不至於扭曲了心理,以為有了銀子就能擁有愛情。

“你這害人精,都是你。”看到宮伊沫,二夫人突然就轉移了注意力,將一腔恨意全都發泄到了宮伊沫的身上,上前就要扯她的頭發,宮伊沫自己後退一步躲開,莊子然也及時擋住了二夫人,“二嬸,這事和娘子沒關係。”

“你滾開。”二夫人推開莊子然,衝上前就想打宮伊沫。

宮伊沫擰緊了眉頭看二夫人,覺得她現在就像瘋狗一樣,見了誰就亂咬,哪還有一點像模樣像大戶人家的夫人。

不過看在她剛逢喪子,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冷眼看著她,即可憐又可恨。

這邊徹底閉了起來時,屋裏所有人都出來了,大老爺和大夫人出來,看到這陣勢,也是一陣錯愕,又見二夫人瘋了似的追打宮伊沫和莊子然。

大老爺冷顏喝斥,“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二夫人陡然靜了下來,低垂了頭沒有再追著宮伊沫他們打,眼淚卻自眼眶中溢出,先是小小聲的低泣,後來直接往地上一坐,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莊思琪抹了辛酸的眼淚,走上前抱住二夫人,痛苦的低喊了一聲,“娘……”

“思琪呀!”兩母女就這麼挨過了頭,抱在一起痛哭,好像要將她們這些日子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