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沉浮
竇寒生剛一進屋,兩個丫鬟就跟進來。
紅依端著笸籮把被子下的紅棗、花生和栗子都收了。杏兒把欽賜的禮品接過去放在多寶格上,又服侍竇寒生卸下頭上的冠帶,身上的寶劍,然後帶著他到外間洗漱。
大約有半盞茶的功夫,竇寒生換上了一品紅色的真絲睡衣,烏發鬆鬆地挽在頭頂,腳上是一雙軟底的緞麵鞋子。紅依把洞房四角燭台上的蠟燭都熄掉,隻餘錦床旁五鬥櫥上一對臂粗的喜蠟燃燒著。兩個人退出去,小心地將門關好。
屋裏隻剩下新郎和新娘兩個人,在一片靜默中能聽得到燭花爆開的聲音。坐在床上的七娘,看看手中的懷表,四更天都過了。又偷眼瞄了一下新郎,見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望著喜燭出神。
七娘心裏犯嘀咕,這廝不會是緊張吧?畢竟是新婚第一夜,又是在保守的古代,新娘總不能太主動吧?
“二哥哥!”七娘的聲音甜蜜輕柔。
“啊?娘子。”竇寒生回過神來,霸氣和威武都無影無蹤,羞紅的俊臉煞是好看。
還不太習慣娘子這個稱呼,七娘說道,“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外邊很冷是吧?二哥哥要是不困,七娘陪二哥哥喝一杯酒暖暖身好嗎?”
七娘在心裏腹誹著,古人就是麻煩,一皇宮侍衛統領,新婚之夜居然緊張成這樣!但那幅害羞的神情還真是討喜,忍不住又瞄了一眼。
一聽說要喝酒,竇寒生剛才的不適不見了,“好啊,不知道七娘會喝酒,我們就對著月亮痛飲一杯!”
“好!”緊張的空氣一旦打破,七娘也活躍起來。找了兩隻高腳的純銀酒樽,開啟了一瓶桂花陳釀。竇寒生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接過酒瓶先給七娘斟了半杯,然後給自己的杯子裏斟滿。
“我幹了這杯,七娘隨意!”竇寒生一仰脖子,酒樽就見了底。
本想慢慢地聊一會兒,兩個人畢竟隻見過幾麵,先熟悉一下,熱熱身。誰知武將出身的竇寒生,喝酒也豪爽。七娘隻得端起自己的酒樽,喝了幾小口。又拿起酒瓶,給竇寒生斟滿。滿以為這次能慢慢喝,酒瓶還沒放下,人家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七娘隻好再斟滿。還真不能把他灌醉了,新婚之夜,新郎要是不省人事蒙頭睡大覺,那不糟透了?
“二哥哥,我們兩個喝交杯酒好不好呢?”七娘盡量保持著矜持,低垂著頭,很害羞的樣子。
兩杯酒已經發生了作用,竇寒生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七娘坐二哥哥腿上。”
七娘乖乖地端起酒杯坐了過去,脈脈含情的雙眼不停地瞟著竇寒生。竇寒生的呼吸急促起來,奪過酒樽放在桌子上,七娘的身體瞬間就懸了空,接著就被扔在了柔軟的錦被上。
紅紗帳垂落下來,搖曳的紅燭照著帳內的一對璧人。七娘望見一雙星星般閃亮的眼睛,豐潤飽滿的雙唇,懶洋洋的笑容中似乎透露著狂野和危險的氣息。
竇寒生的動作果真有些粗暴,一隻大手抓住了七娘的手臂,按在頭上的錦被裏。另一隻手伸向七娘的胸前,用力地一拉,七娘整件中衣就被扯開,隻剩下裏邊一件淡紅色的小衣。這件小衣是七娘按照前世文胸的式樣親手縫製的,胸扣在後背上。
她要抗議!
想象中的新婚之夜,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溫柔的新郎會不停地擁吻她,甚至不放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新郎會不停地表白愛意,最好不挺地訴說著“我愛你!”,換成“我喜歡你!”四個字也行。
可是,可是……該死的新郎!連一個熱吻也沒給她,連一句甜言蜜語也不曾說過,居然就直奔主題!
淡淡的酒香,伴著桂花的香氣,有點甜膩,七娘沉侵在春宵美男佳釀的美好氛圍中。隻可惜這種甜蜜的感覺隻持續了片刻,竇寒生就將雙唇逃離開去,一隻手生生地按住了七娘的頭,哪裏還有動彈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