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讓他救
隻讓他救
軍營後山的茅屋之中,周圍的溫度因著床榻之上二人的動作而有所升溫。
因著一路飛奔的緣故,雲景軒的唇瓣是火熱的,而淩蕭若的唇瓣卻是冰涼的,冰與火一旦觸碰,便產生出了激烈的火花。
雲景軒一開始時,隻是淺嚐輒止,他舔舐著她的唇瓣,隻覺甘甜無比,時間一久,隻覺那蜻蜓點水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了,忽而,他的靈蛇長驅直入,撬開了淩蕭若的貝齒,與她唇齒相依。
雲景軒心下一驚,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與任何女子接過吻,為何他的技術會如此的嫻熟?像是曾經與人激吻過一般。
淩蕭若在感覺到雲景軒的靈蛇滑入自己的檀口之中時,她陡然睜大了眼眸,怔愣間,雲景軒已然翻攪起她的馨香來,那熟練的技巧似一陣涼水從淩蕭若頭頂上方侵襲而下,心中浸涼一片。
她的內心到底在希冀些什麼?又在渴望著什麼?莫非他還希望雲景軒是一個幹淨的男子?
她到底是瘋了!
雲景軒是一個王爺,他曾經有過妾室,那個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接吻對他來說當時十分在行的了?
一旦想起曾有女人為他懷過孩子,她的腦中便開始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
一想到,他有那麼多的曾經,淩蕭若隻覺胃中忽而翻滾起來,似翻江倒海般蒸騰而起。
她不要!她隻覺得髒!
因著心中的抗拒,淩蕭若反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胃中一股強烈反酸沿著胃壁朝食道上方席卷而來。
雲景軒在激吻的過程中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適,他迅速撤開唇瓣,凝望著子青,當他發現她的唇瓣一陣白過一陣時,旋即點開了她的穴道。
穴道甫一被點開,淩蕭若旋即衝下床榻,她踉蹌而行,在屋中的一個角落蹲了下去,剛一蹲下,頭一低,便朝外嘔了一口清水。
雲景軒在聽見她的作嘔聲時,心若死灰,哀鴻一片,原以為自己的深情告白會換來她的側目與不再抗拒,然而,她卻在他吻向她時,竟是嘔了出來。
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樣的事情更打擊他的呢?
她不喜歡他嗬!
她不僅不喜歡,還非常的討厭他?不然,她怎會惡心得想吐?
“嘔——”蹲在牆角的淩蕭若胃裏依舊翻滾,腦中依舊反複出現著男女交織的畫麵。她揚起手在胸前順著氣,想要平複胃中的洶湧。
時間於指縫間緩緩流逝,雲景軒就那般凝望著她,不曾撤開視線,放於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衣擺,本是潔淨的衣擺之上褶皺頓生。
不知過了多久,淩蕭若不再嘔了,腦中一直動作的畫麵也徹底靜止了。她轉回身朝床鋪行去,然而,當她看見雲景軒那張麵若死灰的臉時,她眼眸眨了眨,頓在了原處。
對嗬,像他這樣的擁有皇室血統的清高男子,在接吻時居然被女人嫌棄了,他的自尊心當是會受到猛烈的衝擊吧?
淩蕭若垂了眸,旋即翻身上了床榻,兀自睡了過去。
這一次,待她睡好後,雲景軒在她身側緩緩說道:“我不會再動你的,但是,天太冷,你又沒有內力護體,還是讓我摟著你睡吧。”
淩蕭若背著他而睡,在聽見這一番言語後,她沒有回答,隻算作默認,雲景軒說的話又何嚐不對呢?她沒有必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一陣沉默之後,雲景軒從她後方將她圈入了懷中,讓她的背心靠在他的胸口,吸取他的陽剛精華,讓她不再寒冷。
雲景軒凝望著她的烏黑秀發,曾經完整的心房似被人生生撕裂出一道深邃的溝壑來,鮮血淋漓,痛徹心扉,讓他在淺酌呼吸時都會覺得肝腸寸斷。
淩蕭若低垂眼眸,入眼處,是雲景軒那雙溫暖而又厚實的大掌,他的大掌不隻拂起她一人的黑發,他的懷抱不隻是她一人的依托,他的溫暖也不隻為她一人綻放。
他,不是唯一。
所以,她不要他!
眼眸沉沉地闔上了,似乎有一顆滾燙的淚珠從她眼角處緩緩淌過,最終沒入了脖頸之中。
夜,慢慢沉寂,擁抱在一起的二人帶著各自的心事終於在輾轉反側中入眠而去。
暴風雪整整肆虐了一晚,翌日清晨,山間的鳥叫聲於穀口響起,冬日的暖陽再度揮灑而來。
茅屋之中,本是背著雲景軒而睡的淩蕭若終是在晚間不敵寒風的侵襲,整個鑽入了雲景軒的懷抱之中。
此時,茅屋內不僅僅隻有他二人,還有另外兩人站立在床前俯視著相擁而睡的二人。
因為大雪封了路,逐月和追日尋了一整晚方才找到雲景軒,晚間的風吹拂開了避風的屋門,他二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然而,他們看見床上那兩副糾纏的軀體時,卻有不同的反應。
逐月眼珠瞪得似銅鈴般大,犀利眼神似要將雲景軒懷中的子青整個戳穿,而追日依舊冷著一張臉,抱著劍看著床榻上的二人,等待他們的蘇醒。
許是睡舒服了,淩蕭若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而當她甫一睜眼時,便看見眼前是一張男子沉睡的睡顏。
她靜靜凝望著他,他的眉毛似刻意修整過一般,如刀似劍,劍眉之下是闔上的雙眸,睫毛輕輕垂下,於臉頰之上投下了飛揚的弧度。
嗬,他的睫毛原來也這麼長,一個男人長那麼長的睫毛做什麼?
正暗自腹誹間,雲景軒緩緩睜開了眼眸,深邃鳳眸含著瀲灩波光凝睇著她。
淩蕭若沒有想到雲景軒會忽然醒來,她睫毛上揚,眼眸一瞪,準備撤離他懷,然而,就在她瞪眸的瞬間,她餘光一瞥,發現床邊有兩座大山立在了他們的跟前,由於背著光,晃眼之下,她沒有看清那二人是誰。因著驚嚇,淩蕭若旋即一把推開雲景軒,驚詫道:“你們是誰?”
為什麼她每次不小心與男人相擁而睡後,醒來之時都有兩個人站在床邊觀看呢?
淩蕭若的長發散亂於肩,這麼一退後,她的墨發有一些垂到了身前,逐月見狀愣了愣,怎麼這樣子看上去,這個子青貌似是個女子呢?
雲景軒因著淩蕭若的驚詫之聲而微微轉頭,他轉眸一望便知來人是誰,遂轉頭對淩蕭若說道:“他們是本王的侍衛。”
說罷,站立起身回眸看了一眼淩蕭若後便朝外行去,追日旋即轉身離去,而逐月卻蹙著眉,虎視眈眈地直盯著淩蕭若看。
淩蕭若見逐月一直盯著她看,她眉頭一皺,低聲喝問道:“你做什麼?”
逐月聽了聽她的聲音,雙手拿至下頜處反複摩挲,吱唔道:“她究竟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還是半男半女?”
淩蕭若在聽見他的吱唔聲後旋即一個彈跳起身,一手垂下重重地在逐月頭上敲了一個暴栗,旋即喝道:“你才不男不女呢!”
喝完之後迅疾起身離開了床鋪,一麵行走一麵將身後長發在腦後一挽,頃刻間便成了一個單髻。
逐月因著被打,他伸手撓了撓被打痛的地方惱怒道:“都說不要打我的頭了!再打我要發飆了!”
淩蕭若不理身後的獅吼,背起背篼徑自朝外行去,出得房門時,雲景軒背身立於屋簷之下,淩蕭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後抬眸從他身旁經過,與他擦肩而過之際,她終究還是淺淺地道了一聲:“謝謝你。”
雲景軒在聽見那幾個字時鳳眸一瞥朝她望去,卻見她已然走出了數步之遠,他鳳眸一斂,跟在了她的身後。
雪雖然已經停了,但是,山間的雪層卻是厚實的,一路行去,腳底雪花翻飛,揚了一路的白絮。
一行人朝軍營行去,快要到達軍營時,卻聽一陣鳴金之聲遠遠地傳來。
雲景軒鳳眸眯了眯,旋即去到淩蕭若的跟前,說了一聲:“你自己注意安全。”
撂下話語後,他飛身而起,逐月與追日跟在了她的身後,幾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皚皚白雪之中。
淩蕭若紓了一口氣,抬步朝軍營行去。
到得軍營時,隻見所有的兵士皆手持長槍在軍帳內穿梭而行,淩蕭若知道,肯定是軒轅宏又打回來了。
看來她又要忙了。
回到軍醫帳篷時,張軍醫仍舊在忙,他在見到她回帳後,轉眸問道:“小蕭,你昨夜去哪裏了?害得我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