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
淩蕭若在雨中飛奔而去,全身上下早已濕透,粗布麻衣製成的衣衫吸水性十分之好,以至於跑出一段路程之後隻覺身軀沉重異常。淩蕭若一麵跑一麵喘著粗氣,不斷伸手去掏懷中的藥瓶,思索著一會兒如果有人追來,她應當如何使用毒粉。她的毒粉在幹燥的空氣之中傳播比較迅速,可是在這瓢潑大雨中卻又讓她如何使用,如若毒粉無用,她又該使用怎樣的方法將那些顆粒彈入對方的口鼻之中呢?
淩蕭若緊拽藥瓶,腦中飛速運轉,然而,不待她思索過多,卻覺雨中似乎傳來了陣陣殺氣。
雨水衝刷而來,眼前白茫茫一片,雨水沿著臉頰嘩嘩而落,直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因著殺氣的傳來,淩蕭若身子一轉在原地兜了一圈,可是,一圈過後,她未能發現任何蹤影,詭異的行蹤讓淩蕭若的心突突地跳動起來,那聲音似鼓鼓的雷聲。
“什麼人?出來!”淩蕭若握住手中藥瓶,抹幹臉上的雨水朝旁喝道。
一聲厲喝之後卻見身旁並無人影閃出,唯餘那暴雨傾盆之聲在瞬息綿延著。
淩蕭若見無人應她,遂再度起身而跑,然而,當她甫一跨出腳步時卻見四麵八方朝她襲來無數條人影,那些人手持彎刀行蹤神出鬼沒,沒有半點聲音,頃刻間便壓到了她的身前。
“忍術?”淩蕭若在見到那些人的招數時脫口而出地驚呼起來。
這樣一種裝扮,她隻在電視上見過,不就是日本的忍術麼?傳說會忍術的人技藝超人,擅長使用劍、鉤等各種兵器與飛鏢等暗器,他們能飛簷走壁,在沙地上飛跑不發出一點聲響,在水中屏息可長達五分鍾,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
天啊!她究竟招惹到什麼人了,這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雨中,人影綽綽,時而飛旋而來,時而遁地而走,晃得淩蕭若隻覺眼花繚亂,她雖然精通陣法,但是,對於忍術卻是一竅不通的,一陣無謂地抗衡之後,淩蕭若終是被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住了整個身子。
那些黑衣人手持大網飛掠而來,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齊齊撲來,眨眼之間,便將淩蕭若網羅進了囹圄之中。
淩蕭若握住網繩朝那些黑衣人大吼道:“喂,你們到底是誰?平白無故便抓人,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
因著雨水的關係,大吼之際隻見淩蕭若的口中的雨水似噴霧一般朝外噴射而去,有一些濺落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臉上的,可是,他們卻置若罔聞,一臉麻木地將淩蕭若整個扛了起來,隨後抬著她飛奔而去了。
淩蕭若被人扛起,臉朝上背朝下,任那雨水劈劈啪啪地打在她嬌嫩的臉頰之上,她當真有些欲哭無淚了。
隔了一會兒,暴雨停歇了,雲開了,霧盡了,淩蕭若看見那些黑衣人將她關進了一個箱子裏麵,隨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朝她傾軋而來。
箱子之內,空間十分狹小,淩蕭若隻覺呼吸不暢,她揚起手臂朝箱壁上猛力敲打起來,可是,一番敲打之後卻覺徒勞無功。
望著黑魆魆的四圍,淩蕭若隻覺憋悶異常,現在給她的感覺怎麼像身在棺材裏一樣。
“哎……”淩蕭若搖了搖頭後不再掙紮,她蜷縮著身子閉目養神起來,事已至此,再多的抱怨都已沒有任何意義,唯今之計,除了等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不知在箱子裏度過了多少日子,淩蕭若隻知自己一直處於搖晃的狀態,昏天黑地的一段時日之後,她被人帶出了箱子,帶出箱子之後,緊接著又被關進了牢房之中。
而今的淩蕭若便坐在一堆稻草之上。她抬眸看了看這個牢房,整個牢房高而窄,除了房門之外再無透氣之地。
淩蕭若盯著牆壁之上那盞幽幽燃燒的油燈,她歎道:“好歹給個窗戶啊!”
這個牢房怎麼就讓她想起了重慶渣滓洞關押小蘿卜頭的那間牢房了呢?
記得多年前念大學的時候,曾經遊曆過重慶這座城市,當時去看渣滓洞的牢房時,曾感歎於人類的殘忍與人性的泯滅,就算是牢房也好歹有個窗戶,讓那些被剝奪自由的人能夠看見一線陽光。
人生的際遇當真是不可揣摩,那時的她又怎知今日的自己竟也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之內,也隻有在這時,她才知陽光的可貴。
又昏昏沉沉的過了一段日子,牢房的門終是沉沉地打開了。
這一日,淩蕭若正昏睡於稻草之中,由於沒了陽光的關係,她這些日子倒是保養得不錯,美容覺倒是睡了個十足十。
“起來了!”
正美夢朦朧間,淩蕭若隻覺身上似乎被人踢了兩腳。
她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抬眸朝上望去,隻見一名身穿典獄司服裝的人手持火把立在了她的身前。
那人見她已醒,抬腳又在她身上補了一腳,低聲喝道:“快點起來了,別誤了我的時辰!”
若是誤了時辰導致祭典不能按時進行,倒是他怕是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淩蕭若斜眼睨了一下他那隻踢上她身的腳,心裏不斷劃著忍字,她沉著臉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昂首挺胸地與他對視後,緩緩說道:“有何事?”
淩蕭若雖是女子,但是身高卻也不低,再加之她高昂著頭,氣勢上自然也就比來人高了許多,而來人在看見牢獄之中女子的容顏時,不禁瞪大了眼眸,眸中倨傲的神情轉瞬變成了驚為天人。
他盯著淩蕭若,心中扼腕歎息道,白瞎了這麼美的一個美人兒,今日便要祭水神了。
可惜,可憐,可歎啊!
淩蕭若在看見他眸色中那千變萬化的神情時蹙眉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典獄司並未回話,隻轉身朝後方的人說道:“帶她去梳妝。”
“是。”
兩道盈盈女子的聲音從牢房外傳了進來,隨後便見兩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邁著小步進了牢房,牢房之中火把透亮,讓淩蕭若得以將來人的衣衫看得清清楚楚,隻見她們的衣衫式樣卻與臨南燕北不同,好似用一塊長長的布匹包裹而成。不待淩蕭若細細推敲,便被兩名女子架著臂膀離開了牢房。
帶出牢房之後,兩名女子首先將淩蕭若帶進了洗澡房,澡房之內霧氣氤氳,甫一進入,淩蕭若隻覺內裏香氣宜人,她抬眸望去,發現這個洗澡房十分之大,且四壁皆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砌而成,上有圖騰雕飾,似是一些上古神獸,具體是什麼,她倒是說不上來,隻覺牛蛇馬麵,讓人看著有些磣得慌,浴池的四方有四根描金大柱,大柱之上掛著粉色的紗曼,如此內飾,這個澡房怕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淩蕭若眼眸一眯問道身旁的女子:“洗澡做什麼?”
她才不會傻到以為這些人對她好,她們該不會把她洗剝幹淨煮了吃了吧?她可不是唐僧啊,吃了她的肉也不會長生不老的。
淩蕭若身旁的女子頷首道:“回姑娘的話,祭祀之前都是需要齋戒沐浴更衣的。”
“祭祀?”淩蕭若嘴角抽搐重複了這兩個字。
難怪她前些日子吃的都是素菜,原是因著齋戒,可是,祭祀就祭祀,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一句反問之後,身旁的侍女已經不再回話,隻頷首為淩蕭若脫起衣服來,淩蕭若身上皮膚一麻,阻止道:“還是我自己來吧,不習慣被人伺候。”
說罷,以極快地速度除去身上的衣服滑入了池水之中。
池中之水不冷不燙,溫度剛剛好,池麵之上還漂浮著紅色的花瓣,淩蕭若浸在水中,隻覺身心舒暢,雖然她不知自己的命運是何,但是,及時行樂卻是她始終如一的終止。而今,就讓她好好沐浴一番吧。
有了想法之後,淩蕭若抬手挑起了池中之水,臉頰之上梨渦輕綻,笑意盈盈,絕美魅惑的模樣直讓隨伺在側的兩名女子看直了眼。
沐浴之後,兩名侍女為淩蕭若找來了衣衫,因著不習慣被人伺候,淩蕭若站到浴池屏風之後自己換起衣服來,然而,當她拿到衣服穿上身時,方才發現,原來那上身的衣衫儼然隻有半截,而她那水蛇般的腰肢赫然顯露在外,淩蕭若俯身朝下而望,下身的裙子乃是薄紗製成,上麵繡有精致而繁蕪的花紋,裙擺處卻是墜著鈴鐺,行起路來當是環佩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