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偏心,我這回也要去找娘學習去,要不了多久,我相信我一定能趕上姐姐的。”君悅自信的神情讓靜雅不由失笑,頻頻點頭,讚同君悅的觀點,卻收到了君悅危險的目光。
“我相信君悅一定能行的,君悅本來就比我聰明,隻不過君悅學的東西比我多,比我雜,因此才不是那麼的顯現。”靜雅趕緊說道,她可不想打擊君悅的積極性。
“恩,所以我這回一定要多花時間,多努力,要不真和姐姐差遠了。”君悅的這個決心讓靜雅又是感歎又是欣慰,不過卻沒有出言反駁。
畢竟自己的狀況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她又怎麼給君悅解釋,總不能老老實實告訴君悅,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她學來的,而是腦子裏早就有的。
“我們還是從長計議,怎麼讓安寧王親口否認和娘的關係。”靜雅想到的是這個,最好能在她離開這裏前,把這個問題妥善解決了。
想到這裏,靜雅的心頭就隱隱作痛。
“君悅,我困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到好辦法了,就來告訴我,我們一起合計合計,我先睡一會。”在還沒讓君悅發現自己的異樣之前,靜雅提前趕人了,自己也轉身走進寢宮,往床走去。
在君悅看不到的角落裏,靜雅的臉色是如此的蒼白,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微的汗漬。
“耶,怎麼才沒起床多久又困了?”雖然疑惑,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君悅還是離開了靜雅的寢宮,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要上學,還得學著處理政務。
靜雅躺在床上,靜靜地躺著,蜷縮著身子,抵抗洶湧而來的刺痛,張開嘴巴,使勁的呼吸,雖然呼吸會讓胸口更痛,但是她還是得呼吸,否則她會因為窒息而亡。
就在她感覺自己就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卻感受到自己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苦澀的湯藥也慢慢的喂進了口中。
無力睜開雙眼,但是靜雅知道,來者必然是娘。
“靜雅,乖乖的睡一覺,娘守著你,一定會叫醒你的。”聽著這親切而又溫柔的話語,靜雅終於放開了心中的顧慮和包袱,倦及睡去。
“青青,靜雅……沒事吧?”聞訊趕來的墨良看著被抱在青青懷裏的靜雅,雖然睡著了,但是那臉上還遺留著剛剛經曆過的痛楚和疲倦,這讓墨良的心都碎了。
“剛剛睡著了。”青青微微挪動了身子,讓靜雅在懷中睡得更安穩些,卻不顧自己抱著已經不是小孩子的靜雅不是那麼多輕鬆。
“我來吧。”墨良想要接過青青懷中的靜雅,卻被青青拒絕了。
青青隻怕動彈之下會讓靜雅睡不安穩,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靜雅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想到這裏,青青的心就很疼,自己的孩子,患上了在這個朝代裏無法醫治的心悸,看著她時時刻刻忍受病痛的折磨,無時無刻都在和死神對抗,青青真恨自己為何不是在醫學發達的現代,最起碼,靜雅的病還有希望能夠治愈。
可是偏偏不能,他們隻能無力的看著靜雅受折磨,能做的就是熬製一些止疼催眠的湯藥,緩解靜雅的痛苦。
看著心疼的青青,墨良悄聲的離開了母女兩的範圍,向太醫征詢靜雅的病情,卻不想得到的隻是叩頭請罪。
而太醫們的這番舉動,卻已經表明了靜雅的病情,這也讓墨良這個才迎來了寶貝女兒回歸的父親,就要麵臨著失去女兒的痛苦。
當靜雅醒來的時候,已然是半夜時分,她還躺在青青的懷裏,而耳邊傳來的就是青青溫柔的呼喚。
“肚子該餓了吧,喝點粥吧。”青青看著靜雅起身後,揉了揉僵硬麻痹的手臂和腿,這才親自為靜雅端來熱粥。
“娘,不要告訴君悅。”接過熱粥,靜雅不用猜就知道,娘已經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而她不想告訴君悅,不想讓君悅過早的承擔這一分悲傷。
“恩,沒告訴他。”青青自然的答道,沒有悲戚的表情,也沒有憐惜的眼神,青青一如往常般沒有什麼大變化。
可是,隻有站在寢宮外的墨良知道,青青為了表現出這分自然神情,她做了多大的努力。
而自己,墨良沒有那個把握能夠不泄露情緒,所以他不敢進去,就怕看到那惹人憐愛的小臉蛋,他會情緒崩潰。
“娘,等過了這短時間,跟父皇說一下,讓我出去吧,我很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看看這大良的江山是何等的壯觀和秀麗。”靜雅喝光了熱粥後,挨到青青身邊,嬌俏的乞求。
“恩,我會跟你父皇說的,不過估計你父皇不會放心讓你獨自出門,你得帶上侍衛和宮女,否則不好商量。”青青先把醜化說在前頭,其實這也是她想要說的,隻不過借著墨良的名譽來表述。
“恩,我可不想出門受罪。”靜雅對此安排並不排斥,欣然接受。
若不是知道了靜雅的身體狀況,也從青青哪裏了解了靜雅的想法,墨良或許怎麼也不會想到,此時此刻,就在他跨步就能進入的寢宮裏如此輕鬆交談的母女兩,討論的不是一般旅行的問題,而是靜雅的死亡之旅。
他真的不明白,靜雅為何會執意想要外出,難道留在他們身邊,把最後的時光和他們一起度過不好嗎?
可是,就算他想要問,這個問題卻是問不出口的,隻因為他明知道,這是靜雅最後的希望,也是靜雅唯一的願望。
就在墨良和青青的強顏歡笑下,在君悅若有所思的期盼下,靜雅提前踏上了出行的征途。
一輛結實雅致的馬車,兩個聰明伶俐的侍女,兩個身姿矯健的車夫,人不多,可是四個人卻都是暗衛中的高手,有了他們的存在,墨良和青青也能放心些。
更何況,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命令當地官員的令符,可以說,靜雅所到之處,必然都會是衣食無憂,安全無慮的。
可是,就是這麼一趟看起來準備充分的行程,卻在出京不遠的地方,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襲擊,靜雅公主當場中毒昏迷,為了不讓毒急速的擴散開來,侍衛們隻能把公主安置在最近的農戶家裏,向京都傳去了急報。
公主中毒,需要換血,否則將生命垂危,而換血這一方法,最保險的就是用最親的人的血,這樣排斥的機會會小些。
而這不由又讓人聯想到了靜雅公主的身世之謎,墨良是靜雅的父皇,而眾所周知的是,安寧王也曾公然承認過靜雅的身份。
更何況,靜雅的娘曾經是安寧王的皇後,這靜雅的身世究竟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墨良和安寧王身上。
當大夫拿著鋒利的匕首,麵對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墨良和安寧王的時候,模量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寬大的龍袍卷到了肩胛處,光滑的手臂上,大夫可以隨處下手。
然而安寧王卻巋然不動,隻是看著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靜雅,神態漠然。
沒有緊張,更沒有身為一個父親該有的心疼和焦慮,他好似一個旁觀者一般,隻是看著。
“王爺,還請……”大夫拿著鋒利的刀子,在劃破了墨良的手心之後,轉身麵對獨孤韻。
“難道他的血還不夠嗎?”看著眼前的刀子,再看看墨良手心裏不斷滲出的鮮血,獨孤韻癟眉問道,可手還是沒有伸出來。
“王爺恕罪,下官得先檢驗哪一位的血和公主的血能換用,如果隨便換血的話,下官怕危及公主生命,還請王爺見諒。”大夫為難的解釋道,雙眼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擔心的看著床上躺著的靜雅的墨良,大有為難之意。
“如果皇上的血都不能用的話,本王的又怎能用之。”一句話,獨孤韻雖然沒有否認和靜雅的父女關係,卻也表現了他冷酷無情的一麵。
麵對生命岌岌可危的靜雅,他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一丁點的擔心和心痛,有的隻是漠然。
“安寧王不是說靜雅是安寧王的孩子嗎?”墨良忍無可忍,終於破口而出,其實這本不用驗證的,他本身就是靜雅的父親,用他的血天經地義,也是理當吻合的,可是太醫卻偏要檢測。
雖然青青曾為獨孤韻的皇後,但是墨良卻深信,青青絕不會委身於獨孤韻,這分檢測實為多餘,但是此時此刻,為了能盡快救治靜雅,墨良不顧其他,隻希望大夫能盡快就個結果,讓剛才還活蹦亂跳出去的靜雅能夠馬上醒來。
“這孩子是誰的,難道皇上還不清楚?”獨孤韻冷嘲熱諷的說道,隨即旋身就要離開。
“獨孤韻,你他媽的不是人,靜雅不是你的孩子,你幹嗎還要為難青青,你就那麼想看青青難過嗎?青青對你難道還不夠嗎?”墨良再也忍不住了,無視還在流血的手心,直接揮拳相向。
“靜雅是誰的孩子,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父皇駕崩之後,她還是處子之身,可是當她成為我的皇後的時候,她已經身懷有孕了,這孩子難道不是你們無恥苟合的結果嗎?”麵對墨良的進攻,獨孤韻毫不示弱,奮力反擊,這一刻,不敢有沒有武功,他們出擊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本實的力量,他們都想通過拳頭把心中的不滿和憤恨宣泄出來,而同時怒吼出口的話語卻一字不漏的被史官記載了下來。
“你這白眼狼,當年要不是青青,你能拜師,你能有獲得皇位的基墊?”墨良也狠狠的說道,青青本該專屬於他的,可是他們卻厚顏無恥的接近青青,無恥的從青青哪裏獲取想要的一切。
青青為他們鋪路尋師,青青為他們達到自己的心願,青青還給了他們渴求的關愛,而這些本該都屬於他的。
“那又如何,即使她為我們做一切,她的心裏有的隻有你,一想到她為了你,居然甘願屈身於父皇身下,我就恨不得殺了你,是你毀了青青的一生,你還有臉在這裏對我發橫。”打鬥中的兩人幾乎是撕扯到了一塊,獨孤韻的儒雅已經被猙獰所代替,臉上血跡斑斑,應該是被墨良手上的血染了。
“你他媽的比獨孤離那個混蛋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要不是耍手段,青青又怎會成為了你的狗屁皇後,要不是你百般折磨,青青的眼睛又怎麼會失明,你比獨孤離還混蛋百倍。”墨良現在是口不擇言,對於獨孤離的狠全都轉嫁到了獨孤韻身上,誰讓獨孤韻是獨孤離欽定的繼承人,誰讓他們父子兩狼狽為奸,算計青青和他。
“我混蛋?要是我夠混蛋,我早該在青青入宮的時候就占了她的身子,打了她的孽種,那樣的話,她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獨孤雲想來也不由悵然,雖然他是做了虧欠青青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強硬的強迫過青青,這分忍耐和嗬護,卻沒有得到青青的理解和感情。
“你敢,我殺了你。”墨良聞言,眼睛都紅了,一想到青青會被迫無奈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隻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殺我,殺吧,我不怕,隻要你殺了我,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想讓青青登上後位,你永遠背負一個弑兄霸嫂的罪名。”獨孤韻狼狽的模樣卻有著自得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