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台下終於寧靜下來,隻針落有聲,他方才咳嗽一聲,道:“今日請大家屈尊而來,其實是要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人群忽地又響起了那人的語聲道:“比對付神妖還厲害的大事?”(按:這裏神、人有憤,形如水火,人間稱神為妖,神界稱人類為魅)
“不錯,”蕭桂英沉聲道:“正是要商量如何對付神妖的大事。其實我們都知,自從十年前‘元嬰子’被老夫打敗後便一直懷恨在心,一心想要報複我們……”
“瞎扯什麼蛋?”人群中那人忽地又朗口嚷道:“扯了半天,還是沒有切入正題。其實便是元嬰子近期要攻打過來,我們盡快找一位領導者合力對付他而已。”
“嘿嘿,小夥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急性子啊。”蕭桂英笑眯眯地對著人群中的一粗敝黑衣少年道。
人們霎間均扭過頭來看向他,心中都是一般想法:敢打斷蕭老英雄的話頭,這下你禍闖大了。
空氣中忽然爆發了幾分火藥的味道。但那黑衣少年卻未有覺察,反自詫異地看向眾人,道:“看什麼看,老子有說錯嗎?難道這個試劍大會不是要選一位領袖嗎?”
“不錯,你老子說的不錯,”蕭桂英仍舊笑眯眯地看著他,慈祥地道:“那你老子說說看,我們今日這試劍大會該如何個選法?”
眾人聽得蕭桂英這般說話,心中不由得都暗叫道:“完了,完了,在蕭老英雄麵前自稱老子,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少年接下來的話隻讓眾人聽得膽都提至了嗓子眼中。蕭桂英的話甫一說完,這少年便大咧咧地接口道:“以老子看。這個試劍大會選領袖也便如馬廄裏選寶馬一樣,是瘸子是將軍,是寶馬是雜貨,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那麼以你老子的高見……”蕭桂英仍未動怒,兀自笑眯眯地看著他,道:“我們該如何辦是好呢?”
“老子,咳咳,”仿佛“老子”這個稱呼還頗為受用,但聽他又正色道:“老子,嘿嘿,以老子的高見就是……嘿嘿,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老子受不了你這陰陽怪氣地笑聲啦!”說罷就要往人群中擠去。
但蕭桂英眼神何等犀利、身法何等詭異哪容他逃脫,隻一個飛步,隻眨眼間就擒住了黑衣少年,又眨眼間回到了主辦台上,隻用順疾也難形容。
眾人轟然拍手叫好後,都歎息似地看著在蕭桂英手中不斷掙紮的少年,心中都自暗忖:這下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出語粗鄙,也該吃吃苦頭,管教以後長長教訓。
但台上的黑衣少年卻哪裏有這許多想法,隻是掙紮間還破口大罵道:“格老子,臭老頭兒,還不快快放手,你這麼一個老骨頭欺辱一個少年恁也不羞。”
“嘿嘿,”蕭桂英隱隱地看著他,道:“你老子還沒有告訴我等這試劍大會推選盟主,該如何選法呢?怎能就這樣離去呢?太也不負責任了吧?”
“我老子是你老祖宗!”那少年憤然怒罵道:“你老子就是我兒子。呀,還不放手,你弄痛我啦。”
“嘿嘿,”蕭桂英臉上青氣乍現,陰森森地道:“是嗎?老夫今日就要你好好看看誰是你老祖宗。老夫教你認祖歸宗。”說著提著少年的手猛一用力狠狠地捏上他的纖柔細臂,指肉深深入骨,他邊還“嘿嘿”笑道:“小子,知否誰是你老祖宗了嗎?”。
那少年直疼的牙關打顫,卻是緊緊咬住,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老子的老祖宗是猴子,你若做就做去好了。老子帶上你這個猴子老祖宗,一天黑耍著玩,還能混飯……吃。”當說到這個“吃”時,對方的力度陡然加大,他終於難耐,牙關緊咬,字詞終於不清。
“嚓”,地一聲清響,眾人駭然一驚,隻見少年的右臂耷拉著,似已斷裂。但這少年也夠硬氣,硬是連哼也未哼一聲,隻是拿眼憤恨地瞪著蕭桂英,眼神足可將他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