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天狐仙道冷笑一聲道:“你別以為心中打的小九九能瞞惑老夫,老夫現在心性正放得開闊,便是你花花腸子如何打轉老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木熊你姥姥地,老子拿起一灌尿壺對準你老祖宗棺木的縫隙處使勁地往裏灌,看你老兒還敢不敢猜?”陸琴風偷眼向他瞧去,果然見得他臉上漸漸湧起一絲寒氣。“嘿嘿,這還不算,”他心中念頭便又轉起,忖道:“老子何必浪費精力,既然你老兒是靠吃大糞喝尿水長大的,老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趁你半夜熟睡時將你偷偷地一把扔進糞缸裏去。嘿嘿,現在你肯定笑我沒那個本事,但等到百年之後,你身弱骨軟、直不起身的時候隻有老子這麼一個乖徒弟在身旁伺候著,那你還能不處處聽老子的。”
“臭小子,心術太也不正。”天狐仙道驀然暴喝一聲,咆哮著向陸琴風瘋狂地撲來。
陸琴風未料道這老頭說翻臉就翻臉,陡然見得對方瘋狂撲來的身形、可怖的神色,驀“啊”一聲尖叫,身子倏忽一個後倒翻,直直向著山下墜去。半空中,隻覺墜下的身子在不斷加急,他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心中暗呼“我要死啦!我要死啦!老頭兒這回可得不嚐願了。”
“噗”,身子突地好似撞進了一團棉堆裏,陸琴風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瘋狂地出手亂抓一氣,忽覺入手的軟綿綿的兩團棉堆竟似凸出了數寸有餘。他隻覺棉堆手感奇佳,正欲肆虐地柔上兩下,驀覺雙手一緊,竟似被一雙柔軟地纖細小手給牢牢抓住,耳中並還傳來一陣悅耳銅鈴般地羞嗔道:“別動。”一陣檀香自耳畔擴散開來,充塞了整個鼻端,竟讓他覺得一陣頭暈萬象。
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啊!陸琴風倏然睜目,愕然地發現此刻自己正躺在一位清麗脫塵的絕色女子的懷中,女子赫然便是那個要帶自己回聖殿見女神王的翩躚仙子,而自己的雙手此刻駭然便按在了女子的胸部……
“呀!”他一聲驚叫,雖然自己前時也曾被她攜著在空中飛行,但那時是她將自己夾在腋下,兩人身體倒沒有過分相觸,這時卻是自己整個人側伏在她的懷內,幾乎是軀體完全相接了。當下他慌忙顫動著身子,亟欲脫開女子的懷抱,但幾番扭擺下反而觸動了雙方的數處敏感部位,倒使得兩人情勢更顯尷尬。“別動。”那女子羞急難耐,又不能輕易鬆手,唯有出語喝止他。
“你,”陸琴風俯首看了一眼數十丈下的低空,也覺得這時不易動作,唯有靜靜地伏在她的身上,詫然地看著她道:“我們明明已空行了數百裏,後又徒步走了數十裏,你卻是如何追上來的?”
“這個嘛,”那女子忽地抿嘴一笑道:“你來猜猜看。”
“不是吧?”陸琴風怪叫一聲,道:“老子可不似天狐老兒那般有猜心術,能夠猜出你的心中所……”
“唉,”半空裏忽地一聲歎息打斷了他的後語,隻聽一人語聲好不蕭索地道:“卓葶仙子好快的腳程啊,隻是江湖閱曆好像很是不足,嘿,老夫一路上就覺著似乎有人在跟蹤著我們,這不,才小試牛刀就讓你暴露了行藏。”
“你叫卓葶仙子?”陸琴風忽地詫然地看著她。
“對啊,”這女子對著他展顏一笑,道:“但你還想還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呢?還有——”秀眉忽地微微一蹙,道:“其實你的心地明明很善良,卻為何老是擺成一副無賴的模樣呢?還有就是你能不能改改口,其實我——我不很歡喜你自稱‘老子’時的那副模樣。”
“是嗎?老子就是這副無賴模樣,那是無論如何也改不掉了,嘿,”陸琴風猛地掙脫掉了她的雙手,雙目陡然變得異常冰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記住,老子就是老子。”說著身子忽地向後一仰,隕石般地墜下,這時他的語聲忽又陣陣自下傳來道:“任何一個想要改變老子言談舉止、行事作風的人,老子都不會領情。”
他怎麼能這麼倔?卓葶仙子愣了片刻,眼見陸琴風的身子漸小漸低,終於歎了口氣,飛身撲了下去。
便在這時,她的眼前忽地閃過一道黑影,一人竟以比自己迅疾數十倍的身形竄過了了自己,抓起了低空下的陸琴風。雖然對方是背離自己,但她也認出了這身形正是天狐仙道,當即快步展形,飛撲而下,急聲道:“你既已答應收他為徒,可就千萬不能再傷害他了。”
“是嗎?”那天狐仙道忽地扭過頭來對著她詭秘一笑道:“可憐地人兒,雖然你對他用情深苦,可他半點也不領情啊。是嗎,乖徒兒?”說最後一句話時驀又將目光對上了手中的陸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