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壽這回卻主動上前去看著關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關翊,我是認真的。”
關翊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也隻是跟她平齊而已,而她的身高在女子當中是特例,她突然一把將阿壽推倒在地,壓上他的身子,眯了眯眼,“你說真的?”
“當然。”
“不後悔?”
“你會後悔嗎?”
“我不溫柔也不會為妻之道?”
“那有關係嗎?”
兩人的對話一直持續著,直到兩唇漸漸貼近,才以一個青澀的吻結束了這段對話。
而不遠處躲在樹上的冉佳看得驚呆了,原本趁著大人不注意的她是要出來準備找關翊晦氣的,沒想到卻看到限製級畫麵。
而那被她帶到樹上的冉儀卻用雙手掩著臉,“囡囡,這不能看,會長針眼的,我爹和我娘在私下裏就會這樣。”
冉佳聽到冉儀那脆生生的話,頓時好奇地道:“二叔父也這樣對二嬸母?”
冉儀趕緊拉著她蹬蹬地從樹上爬下來,她雖然不如冉佳那般功夫絕佳,但這兩人自幼就在一塊,倒也染上不少冉佳的性子,趁著那大人正吻得出神沒留意之際,兩個小家夥頓時就跑遠了。
冉佳道:“阿儀,你還沒跟我說呢?”
“囡囡,你真笨,我聽草姑姑說,大人們這樣我才會有弟弟或妹妹?”冉儀這回終於有機會說冉佳笨了,不然總被她嘲笑她笨。
“你偷瞧二叔父與二嬸母?”
“我隻是有幾次不小心地瞄到了。”冉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她那時候與冉佳正在玩捉迷藏,結果有幾次躲在那暗處看到父母親熱。
“那二嬸母不也還沒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嘛?豈不是騙人的?”冉佳不信地道,她這麼聰明都不了解,阿儀那笨笨的腦袋瓜子又豈會明了?
冉儀卻不服氣地道:“囡囡,我可不騙人,前兩天我才聽到娘說,我就快要有個弟弟或妹妹了?”這時她的表情極其的驕傲。
冉佳頓時瞠大眼睛了,冉儀要當阿姐了?
此時的東跨院正廳,謝芙滿臉驚喜地上前拉著柳縷的手,“這麼說弟妹是懷上孩子了?”
柳縷這回臉上堆滿笑容,“我盼這孩子都盼了好些年,原本不指望了,但沒想到前段時日每天心口都悶悶的,原以為是滯食了,誰知後來找大夫來瞧,卻說是懷孕了。”
“這可是喜事。”謝芙笑道,看了一眼正與丈夫攀談的冉江,“這回你與小叔總算是開花結果了。”
柳縷看了他一眼,有些幽幽地說:“其實我還是怨他的,怨他當年因為佟美害了阿儀的事情而怪罪我,這麼多年了總也放不下。”摸了摸那尚未凸出來的肚子,“大嫂會不會笑話我小家子氣?”
謝芙卻是笑著靠向墊子,“阿縷,其實當年你嫁給小叔本就委屈,以你的性情與出身能找得到比小叔更好的人。”這樁婚事其實對於柳縷來說不公平。
“天意如此,我也不好怨天尤人,當年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柳縷道,當年以為他會是良人,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外頭的冉江隱隱感覺到柳縷望向他的目光,最近她懷孕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不禁朝她看去,連大哥跟他說了什麼也沒留意?
“阿江,你在出什麼神?”冉溥不悅地道。
冉江“啊”了一聲,然後臉紅地道:“我剛剛走神了,大哥請見諒,最近北地倒是平靜了許多,大哥,聽聞朝廷已經派大軍前往長治等地去駐防了,匈奴最近倒是頻頻招惹朝廷。”
冉溥卻道:“此事我已知了,但朝廷沒有向我們要求聯手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去插手,以免說我們有意擴大地盤,況且我們的大戰剛歇,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此時不宜折騰。”
“大嫂沒有別的意思嗎?”冉江朝後麵正在聊天的女人努了努。
“她為了這件事倒是有點寢食難安,但是洛陽的格局也不是身在北地的她能隨意插手的。”冉溥想到謝芙自從知道安陽已丟了之後,夜裏都睡得不太好,給王愷與司馬鈺去了幾封信也沒有回音,自此她倒更為憂心,“我那小舅子倒是來信了,王家與太子正暗鬥的厲害,現在他們完全以北方的戰場為中心展開一番爭鬥,洛陽的人心還是太狹窄了。”說完之後,他也忍不住歎息一聲。
冉江點點頭,對於這些事他隻是隨口說說而已,行軍打仗他不太得心應手,倒是處理政事還有一套。
冉佳拉著冉儀走進來,看都沒看父親與二叔父,直接往後麵去找母親,冉佳上前去趴在柳縷的肚子上,一臉好奇地道:“二嬸母,你要給阿儀生個弟弟妹妹嗎?”
柳縷一把摟住冉佳的小身子,“是啊,阿儀跟你說的?”
謝芙也笑著拿食物給冉儀吃,讓她坐到她身邊來,“阿儀要當阿姐了,高興嗎?”
冉儀笑容大大地點點頭。
“娘,我也要弟弟或妹妹。”冉佳從柳縷的懷裏跳到母親的懷裏,伸手摸了摸母親的肚子,“娘這兒沒有弟弟或妹妹嗎?”
“你以為弟弟或妹妹是想有就有的?”謝芙好笑地刮了刮女兒的俏鼻梁,自從她跑來與他們夫妻同睡,他們歡好的次數更是直線下降,回來這段時間一邊手指都能數得清。
冉佳頓時就失望了,她也想要個弟弟或妹妹的?“娘這兒真的沒有嗎?”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謝芙好笑地搖搖頭。
冉佳的大眼睛這回是真的失望透頂了,頓時有些喪氣地坐在木榻之上,小嘴噘得老高。
那進來正要向謝芙彙報府裏事務的阿秋見狀,掩嘴笑了笑,她早就聽說小女郎每晚都擠在將軍與夫人的床上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帳薄,行了禮後,朝冉佳道:“小女郎想要弟弟或妹妹那還不簡單?”
“秋姑姑,你有辦法?”冉佳湊上前去巴著阿秋笑道。
阿秋笑著道:“小女郎晚上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包管很快就會有個弟弟或妹妹?”
“真的嗎?我不信。”冉佳道,她現在窩在娘的懷裏睡得正香,才不信這種話呢?
“小女郎覺得秋姑姑會騙人嗎?”阿秋道。
冉佳頓時就糊塗了,放開阿秋,小身子縮在那靠墊裏,苦著一張小臉在那兒冥思苦想,是娘的懷抱重要還是弟弟妹妹重要?
謝芙看得失笑起來,這小女兒一時間靜下來還真的讓人不慣,遂笑著接過阿秋遞上來的帳冊,“好了,阿秋,你是不是受了將軍的賄賂來說這一番話?”
阿秋臉紅了紅,“哪是我受賄賂啊?是阿一總說將軍整天都板著臉,所以我就趁機這樣說。”自從生了兒子之後,她就不再擔任謝芙的貼身侍女,改而管起了府裏的事務,順便讓湯嫗的擔子輕一點。
“對了,聽阿靜說你的兒子夜裏有點咳,找大夫瞧過沒?若缺什麼藥就在府裏的庫房裏拿。”謝芙道。
阿秋感激地道:“奴婢謝過郡主,瞧過了,說是不大礙,隻是肺有些熱,回頭吃上一兩副藥也就好了。”
柳縷卻道:“小孩子的病可大可小,可不能掉以輕心,像上回阿儀受驚嚇的事情,我現在想來心頭仍直跳,好在最後化險為夷。”
女人一裏聊起了孩子的事情倒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夜裏,冉溥沐浴後回到臥室時,看到女兒坐在床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上前把她的小身子抱在懷裏,“囡囡在想什麼?”
“老爹,我想要個弟弟妹妹。”冉佳望著父親道。
“那好辦,你回房去自己睡。”冉溥順勢把女兒趕回房自己睡。
“不要。”冉佳又舍不得地鑽出父親的懷抱,然後躺在床上。
“哪有這麼大的娃兒還跟爹娘睡的?你看看阿儀可有巴著你二叔父二嬸母一道睡?”冉溥好不容易打開了一個缺口,遂趕緊又勸道。
謝芙披著長發隨後才進來,身上仍帶著水氣,臉上頗為紅潤,笑著上前捏了捏女兒的臉,“好了,你愛在哪睡就在哪睡?別嘟著了臉,娘看了心疼。”
“娘,我是不是自己回房睡去了,你就會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冉佳又一次問道。
“當然,老爹一定保證讓你娘趕緊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冉溥趕緊拍胸口保證。
謝芙的俏臉又嫣紅了起來,暗暗捶了捶丈夫,但仍沒有說話拆他的台。
冉佳看到父親這樣說,小嘴兒噘了噘,小身子在母親那香香的身上蹭了蹭,頗為不舍地起身,朝外麵喊道:“杏姑姑,我要回房去睡覺。”
謝芙看到女兒不舍的樣子,心裏也突生不舍之情,正要說什麼時,卻看到那小人兒已經跳下床榻,由阿杏牽著她的手往外走,還一走三回頭,臨到門前,仍巴著門道:“老爹,娘,你們可要說話算話,一定要像二嬸母那般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不然我就回來。”
冉溥忙笑著又保證了一遍,難得這女兒終於肯回去自己的房間睡覺,自從回來之後他還沒有機會與妻子在床上翻雲覆雨,等門掩上,他一把抱住有些怔愣不舍的妻子,大手扯開她的衣襟。
謝芙輕哼一聲,看到他急切地把她壓在床上,粉拳就招呼到他的身上,嗔道:“剛剛在浴室裏親熱過了,現在還要?”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難得囡囡放過了我們。”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空氣裏彌漫著滿是情人的味道。
過後,謝芙身體軟軟地趴在丈夫的懷裏,“我累了。”她撒嬌道。
冉溥自知理虧地一翻身給她按摩身子,看到她雖然在享受著,但那臉上卻有著幾分擔憂,遂道:“小丫頭,你別想那麼多,朝堂之上的形勢多有複雜,況且你現在是鞭長莫及。”
謝芙翻了個身子,看著丈夫道:“溥郎,我總怕會出大事,若不是怕我們提出聯合之意會讓王太後起疑心,我還真想趁這機會蕩清那些殘餘。”王太後這個人太喜歡掌權了,當初她早就看穿了她這一點,但為了當時的局勢著想,她也不得不讓她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小丫頭,你想過沒有?”冉溥又順勢把她抱回懷裏吻了吻,“你這想法注定了沒有實施的可能,王家不會信任我,所以他們不會讓我們的手插到朝堂之上,我這個所謂的撫遠大將軍在他們的眼裏與胡人差不多。”
“溥郎,我那也隻是幾句氣話而已,我自是知道我們若提出這意見來,洛陽的人隻怕還沒把胡人趕走,就先要對我們防上了。”謝芙苦笑道,從前兩年安陽等地的太守坐山觀虎鬥即可明了。“況且我們也禁不起折騰,溥郎,不過我還是想說,若在危機關頭,可不可以幫他們一把?我還是得顧上舅舅。”
“小丫頭,放心,我已經讓人送命令到了太原等地,若是朝廷的大軍抵擋不住,我們就會在背後幫他們一把,況且現在安陽等地的很多百姓都湧入了太原,安撫他們也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精力。”冉溥的手在她的背部遊走著。
“就快開春了,看來我們也要想一些辦法讓他們耕種,不然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謝芙皺眉道,“太原等地也有適合開荒的地方,不如我們就鼓勵他們農耕好了?”不然亂民太多會出事的。
“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我正想讓蕭先生頒布幾道農耕令,凡是開荒者免賦稅十年……”冉溥笑著道。
夫妻倆討論起這些事情倒是興致勃勃,北地的繁榮也在這一刻開始打下基礎。
新年將至,關翊與阿壽倒是在這個時候成婚了,阿壽也同意入贅到關家,很多將領都沒想到這兩人會扯在一塊兒,紛紛上門恭賀。
謝芙更是不讓阿壽再給她趕馬車,而是讓他到軍中效力,這樣於阿壽的前程也會好些。
新年的第一天,謝芙正在梳妝的時候,冉溥卻揮手示意侍女下去,在她的身後看著鏡中那美麗的容顏,攬著她的細腰,然後從懷裏把那隻翠玉簪子插到她的雲鬢裏。
謝芙看到銅鏡上那支簪子,遂驚喜地道:“你找人把它鑲好了?”自從上回這支簪子斷了之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遂把它束之高閣,總怕見到它就會想起那時候的心情來,沒想到丈夫卻是找人把它重新鑲好了?
冉溥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小丫頭,喜歡嗎?”
“嗯。”謝芙回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湊上紅唇去吻他,這個吻越吻越深,而他的手收得越來越緊。
“老爹、娘,你們還不快點?今天不是關姨成親的日子嗎?咦,你們的臉怎麼這麼紅?”冉佳小手一推推開門進來道。